傅恆也做過夢,是以同樣憂心,“要不我跟老八說一聲,讓他把小禾帶走。她不在府裡,你也就少了一份危險。”

“眼不見為淨,她瞧不慣我,我還看不順她呢!”

瑜真既然預設,傅恆隨即去辦,找到傅謙,表明來意,傅謙甚感無奈,

“不是我不帶她走,是額娘不許……”

道明因由後,傅恆頓悟,“額孃的意思,是想等你成親之後,再讓她過去伺候你?”

“正是。”

這可就沒準了啊!“那八哥打算何時成親?”

他打算一輩子不成親,終是不可能,一切都得聽從太夫人的安排,

“額娘是打算,等二月裡,彤芸嫁出去之後,就開始張羅我的婚事。”

這麼說,還有一個月?似乎只能將就一下,傅恆只好回去,跟瑜真道明情況,讓她再忍一個月,

“這段時間我會讓下人們提高警惕,絕不讓禾姨娘接近昭華院,等老八一成親,娶了郡主,禾姨娘便可跟過去,你也就清淨了。”

虎視眈眈的人太多,她防不勝防!只能就此應下。

夜裡北風呼嘯,歲雪又至,

一夜風雪覆雕簷,人心涼過方知暖。

睜開眼的那一刻,小禾還以為自個兒已下了地獄,然而環顧四周,仍是她的屋子,還有丫鬟在一旁忙碌著,她這才明白過來,自己似乎並沒死,難道八爺給她喝的不是毒藥嗎?那又是什麼?那會子她的確很快就沒了意識啊!

頭還是有些痛,濛濛作響,小禾撐著手臂,勉強坐起身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奴婢不知,八爺留了一封信,說是待您醒來之後交給您。”說著丫鬟將信遞了過來。

信?他竟會給她寫信?這一回,她再無驚喜,只因自知之明令她無比清醒!八爺對她向來無情,八成又是訣別信之類的,

罷了!死都敢死了,她還有什麼可怕的?開啟信一看,但見上寫:

死裡逃生,救顧之恩無以報。

不情不願,任命擺布無可逃。

心有不甘,妒火噬骨化作妖,

自縛情繭,惟願再生破此牢。

原來……他只是讓她體會死去的滋味,希望她能看透,過往的一切皆是夢境,

從她喝下藥的那一刻,她已經死心了,傅謙那冰涼的眼神,破碎了她所有的期待,愛不得,不若放手,放過他,也放過自己,死過一回,她再沒有死第二回的勇氣,

看得太重時,得不到,便覺天都塌了,一旦看透,便覺沒什麼所謂,能活著便該知足,至少,她還有個哥哥啊!她還要看著哥哥會給她娶來一個怎樣的嫂子呢!還要做姑姑呢!

如此想著,她倒覺得,活著挺好,計較太累……

轉眼到了正月二十六,瑜真的生辰,太夫人自當為她慶賀,一早就吩咐下去,擺宴請戲班,熱鬧一番。

薩喇善怎能錯過這樣的大好機會,只有給九夫人備禮,才好趁機溜進去見彤芸啊!

彤芸一看見他,不禁揉了揉太陽穴,“最近你來的是不是有些頻繁?”

“回回我都有正當理由啊!”每次都是處心積慮地想好了藉口,薩喇善才過來,令她無法反駁!她不吭聲,他就找話說,

“哎,下個月我們就要成親了呢!驚不驚喜,開不開心?”

彤芸能說沒感覺麼?微抿唇道:“早就知道,有什麼可驚喜的?”

“我可是很期待!”下一句他沒說,只默默想著,畢竟洞房花燭夜!

然而彤芸並無多大念想,只是“哦”了一聲,敷衍回應。

薩喇善頓感沮喪,“你這話我沒法接,能不能好好聊?”

“不知道說什麼。”這是事實,彤芸也懶得絞盡腦汁地去思索如何回他的話。

“跟我在一起就那麼悶麼?”深受打擊的薩喇善很想問一句,你見李侍堯的時候都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