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她都忘了,爾舒讓她過來,是有事要說,瑜真就不信她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緩緩坐下後,輕撫著手上的翠玉葵花護甲,瑜真懶聲發話,“你不就是想膈應我麼?說罷!給你個機會,我倒想聽聽,是什麼天大的秘密,能不能成功嚇倒我!”

“也沒什麼,小事一樁,姐姐是不是認為,春和是最近找到了小奎子,才查出當初要毀你清白的人是我。”

此話何意?難道不是麼?

看出瑜真明顯一怔,爾舒心情大好,掩唇輕笑,頗為得意,“其實呢!春和早就知情,在事發不久,他就來問過我,我無可狡辯,也就承認了,你猜怎麼著?

春和說,此事不能讓你曉得,否則你定會殺我以洩憤,為了保護我的安全,他選擇幫我瞞下這樁罪孽。”

什麼?傅恆一早就知情?他明知道爾舒就是要毀她清白之人,卻縱容包庇,不予處罰?

聞聽此言,瑜真的心,又涼到了冰點,卻還是強撐著,不發一言!

爾舒沾沾自喜,繼續火上添油,“所以在他心裡,孰輕孰重,你應該分得清罷?當時若不是老八及時趕到,你的清白可就沒了呢!即便如此,春和也沒有怪罪我,如此明顯的偏袒,你還好意思自欺欺人,說他對我沒有感情?”

道罷這些,爾舒甭提有多得意,就等著看瑜真氣急敗壞、花容失色的模樣,她的悲憤,便是她快樂的源泉,幸災樂禍的她打得一手好算盤,未料瑜真竟唇角微揚,斜目垂眸,冷然哼笑,

“自欺欺人的是你才對!你以為傅恆不追究,便是對你有情麼?實則他只是聽我的話而已,

此事他早就與我說過,還說要休了你,為我報仇,是我攔住了他,畢竟他對你變了心,愛上我,我總覺得挺對不住你的,就跟他說,莫再追究你的責任,當我還你了。

再者說,你的計謀雖然沒成,但傳出去到底不好聽,為了傅恆的面子著想,我才就此罷休,饒你狗命,想著你能痛改前非,為料你竟毫不悔改,變本加厲!”

“不可能,你在誑我!”爾舒才不信,傅恆會告訴她!“既然你們早知情,又何必費盡心機去找小奎子的下落?”

瑜真也不慌張,鎮定自若地應對著,“找個證人,讓你死得瞑目啊!原先他只知道是你在作祟,然而小奎子又供出了納泰,那就連你們兩兄妹一併收拾了!”

算盤落空,挑撥未成功,爾舒並不甘心,還在想方設法的在嘴上占上風,眸光流轉間,難掩得意之色,

“沒能讓你如意,真是可惜了呀!姐姐莫惱,有些人就是命好,任憑你怎麼費盡心機,她都能成為你的心中刺,拔都拔不掉!”

“刺?你可真是抬舉自己了,於我而言,你不過是半個奴才,何曾入過我的眼?”看著她的腹部,想起傅謙的話,瑜真也故意膈應她,

“對了,有句話,我得提醒你,等孩子生下來,你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而且這孩子,怕是要滴血認親的,到時候若查出不是富察府的骨血,那我就會當著你的面兒,摔死他!”

想起自己那慘死的孩子,瑜真就想將爾舒碎屍萬段,可現在不能,就因為她懷了孩子!當她故意說這話時,爾舒的眼中分明閃過一絲驚恐,到底是被她的殘忍所嚇,還是心中有鬼?

爾舒怎能不怕,只是能活一日是一日,留得青山在,才有翻身的機會!當即恢複了常色,淡然一笑,“孩子當然是春和的,你沒機會的!”

“是麼?咱們拭目以待!”多待在這兒一刻,瑜真便覺壓抑,惡心!冷哼一聲,轉了身,由芳落扶著,踩著花盆鞋,傲然離去。

才出了院子,瑜真瞬間便頹了!身子明顯一歪,幸好芳落一直在扶著,“夫人當心。”

爾舒的話,的確紮進了她心底!

傅恆他知道,早就知道,卻幫爾舒隱瞞!縱然她在爾舒面前,為了不輸底氣而逞強找藉口反駁於她,可瑜真的心底,其實早就因她一句話而潰不成軍!

明知真相,他都不肯為她報仇,還隱瞞了那麼久,一直縱容爾舒,直到爾舒害死她的孩子,他才有了追查的打算!

看出主子心痛難捱,芳落不能落井下石,只能盡量勸解,“夫人,舒姨娘就是故意要讓您難受,您千萬別著了她的道兒!即便九爺當時沒有告訴你真相,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畢竟那時候,你與九爺勢成水火,可能他已經漸漸對你有了感情,但還沒有真正愛上你。而他又覺得他的心在變,對不起舒姨娘,是以才會幫她瞞一回,您就原諒他這一次罷!”

“我對他的原諒還少麼?而他總是隔三差五的顛覆我的認知,讓我看到血淋淋的真相!”說起來,瑜真又覺心已扭絞在一起,幾近窒息,抬頭望了望天,一如她的心,灰濛濛一片,看不到希望的亮光,

“芳落,我真的好累!愛一個人,為什麼不能簡簡單單,為何總是波折不斷,壓得我喘不過氣!”

是有多久,沒看到主子這般頹然了,上一回,主子傷心,還是得知八爺戰死沙場之時,如今那段情傷早已癒合,卻又被九爺傷了心。這感情啊!當真那麼複雜麼?

芳落十分慶幸,自己還沒有對哪個男人動心,夫人如此精明之人,都能被傷成這樣,更遑論愚笨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