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夫人頓感惆悵,“死丫頭,淨給我惹麻煩,若是連累到我,有你好果子吃!”

絮兒也生懼怕,“太夫人明明赦免了我,怎的九爺又來問話?”

“主子們的心思,誰猜得透?瑜真可不是好惹的主兒,傅恆又那般護她,你得罪他們,就吃不了兜著走罷!”三夫人咬著牙,小聲警告道:

“若有罪名,你一個人攬了便是,萬莫扯到我頭上,若是敢連累我,我必然叫你生不如死!”

未料後果會如此嚴重,絮兒驚嚇過度,被人架著帶走,審問時,絮兒一口咬定她曾給禾姨娘買過麝香,傅恆也不在乎真假,問她不是目的,他的目標是三夫人!

問罷話後,傅恆未將她釋放,直接關押,又親自去找三夫人。

看他這架勢,三夫人頓時就心虛了,直問絮兒在何處。

“她呀!”擺手揮退丫鬟,傅恆兀自坐下,自個兒斟茶,漫不經心地掠了章佳氏一眼,“經不起審訊,交待了一些你的罪證。”

“胡說!我行端坐正,毫無把柄!”三夫人強自鎮定道:“你少誑人,別趁著你三哥不在家,就汙衊我!”

“她說你……給胸針裡放了麝香,導致小禾滑胎,又嫁禍給瑜真,你還不承認?”傅恆故意將話反說,誑她一誑,碰碰運氣。

哪料她竟道:“並不是我!絮兒這丫頭,八成是被人收買了,竟敢誣陷於我!”為撇清自己,三夫人也顧不得其他,一股兒腦全說了出來,

“九爺有所不知,其實全都是她們的計謀啊!馬佳氏與爾舒她倆相約去找小禾,爾舒誇她的胸針漂亮,小禾就將胸針取下來給她看,這時候馬佳氏又拉著她去看另一件特殊的賀禮,轉移她的注意力,爾舒便趁機將麝香放入胸針之中,而後再嫁禍給九弟妹,這都是她們做的手腳,與我無關吶!”

言之鑿鑿,似乎真的是爾舒!“其實三嫂也有參與罷?”

“沒有!絕對沒有!”三夫人堅決否認,“我跟小禾一向要好啊,看她來自小村落,天真爛漫,常喜歡與她來往,又怎會害她呢?”

明明知情,還把自個兒撇得幹淨,傅恆忍不住堵她一句,“那你為何見死不救?”

眼神閃爍的三夫人迅速思考著應對之策,“當時我並不知情,事發後,爾舒才說出來的!”察覺到傅恆似乎在懷疑爾舒,她便將一切都推給爾舒,沒說是五夫人。

其實三夫人是否參與,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爾舒!心中有數的傅恆決定再去一趟雲池閣。

他認為不是的,最終都查出來是她!這讓他情何以堪?瑜真的怨恨與委屈,令他心中難安,他為爾舒說話,瑜真會生氣,不就是代表在乎他麼!既然如此,他實不該令她失望,

夕陽將落,他的矛盾,也該做個了斷!

忽見他來,爾舒甚感意外!放下調羹便起身相迎,“九爺!”心下歡喜的她關切詢問,問他可用過晚膳,請他一起坐下。

然而傅恆並不領情,連坐下都不肯,“看到你,沒食慾。”

爾舒頓感失落,“曾經你可是說我……秀色可餐呢!”

是他薄情麼?他承認,但她也變了許多,“曾經的你,並不會耍心機,害人之子,再誣陷旁人!”

傅恆此話何意?不是查出了小禾麼?難道又發現了什麼?心虛的爾舒故意轉移話頭,作悲憤狀,“妾身從未變過,變得只是九爺的心。”

這一招,對傅恆而言,已經毫無意義,情緒毫無波動的他,負手冷呵,

“少拿感情說事兒,一早我就跟你說了個清楚,變心也並沒有隱瞞你,我說過,安分守己,還可繼續留在富察府,如今看來,你是把我的話當做了耳旁風!”

不知情形的爾舒怯怯抬眸,暗自觀察著他的神色,懦聲試探道:“妾身不知犯了什麼錯,九爺又聽信了誰的汙衊?”

果然是死不悔改的!傅恆擰眉回首怒斥爾舒,“不見棺材不落淚!胸針一事,還需要我挑明麼?”

原來是說胸針這件舊事,她還以為有多嚴重呢!傅恆此人頗為謹慎,一旦過來找她,想必是掌握了證據,她再否認,只怕會惹他反感,關鍵時刻,裝柔弱應該還有用,於是便裝可憐的承認了

“妾身在府中,沒有丈夫疼愛,那就只能跟那些夫人打好關系,多多來往,打發光陰。她們要害小禾,還說我已聽到,必須幫她們做事,否則就要滅口!我沒辦法,只好答應,但我並不知她們要嫁禍給瑜真啊!”

每個人都在推卸責任,其實都脫不了幹系!他已經不想再聽什麼解釋,唯一可以確定的就是,爾舒有參與!

此刻她的眼淚汪汪,已經無法打動他,害小禾的孩子她都敢做,那麼他的孩子呢?指不定真應了瑜真的猜測,爾舒便是罪魁禍首!

想到這一點,傅恆斜向她的眼神,已然寒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