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規矩著呢!”這一點,傅恆頗為自豪,“你去打聽打聽,朝中官員誰不曉得我的品行?即便去喝酒,也是和眾人一道,喝完就走,從來沒有單獨與姑娘待過。”

這話薩喇善是信的,的確沒聽人說過傅恆的壞話,辦公待人都周全,不驕不躁,無可挑剔,定要雞蛋裡頭挑骨頭的話,那就是爾舒了,

“你那個妾,嫂子不吃醋的麼?”

“我又沒碰過她,瑜真不會把她當回事。”

“納進了府裡卻不碰?”薩喇善無法理解,“這是什麼道理?”

奇怪的道理,以往他也是不信的,如今卻是深有體會,“真心喜歡一個人時,眼裡心裡再也容不下其他人,即便瑜真有孕不方便,我也不願去找旁人。”這是真心話,傅恆並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的。

薩喇善稍有感悟,“認識彤芸後,我也沒再和其他女人糾纏過,可她不信我啊!壓根兒就不聽我解釋!”

傅恆卻道:“你該感到慶幸才是。”

該哭才對罷!薩喇善心裡苦,“我頭都大了好罷?才肯跟我說幾句話,被琪真這麼一攪和,她理都不理我了!”

“這說明她在乎你啊!不生氣就是無所謂,生氣就是在意,”傅恆不禁感嘆,這男人動了情,似乎都會變傻,

“如此淺顯的道理,你不會不懂罷?”

這個可能他不是沒想過,然而終究無法自欺欺人,“可我怎麼覺得,她生氣不是因為在乎,她看我的眼神裡充滿了鄙夷,這是在討厭我啊!”

多麼痛的領悟!

若說討厭,一早就該有了,不至於現在才開始,“可是她一早就曉得你風·流,還不是答應了嫁給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不至於接受不了。”

“是麼?”薩喇善也糊塗了,他也曉得,他的名聲不大好,彤芸必然聽說過,那麼現在生氣又是為什麼?女人心海底針啊!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打獵的兩人滿載而歸,收獲頗豐,野兔和山雞都有,還有一窩小兔子,太小了,不能吃,傅恆幹脆帶回來,留給瑜真來養,

“快快養大,到時候又可以給你燉兔肉!”

瑜真聽來便覺可怖,“這野兔不是我養的也就罷了,尚能吃下去,這些小兔若是讓我養,養大了我可不捨得吃。”

“那就留著讓她們下崽兒,到時候再生小兔子,給我兒子玩兒!”

眾人鬨笑不已,瑜真聽得羞紅了臉,“老是說兒子,也許是女兒呢!到時候你該失望了!”

那倒不至於,到溪邊淨了淨手的傅恆笑哄道:“只要是我們的孩子,男女都喜歡,龍鳳胎更好!”

他想得倒美!瑜真可不敢奢望。

打了野味,就該享用,薩喇善提議在此野炊,傅恆倒是想,可也得顧及女眷,思量再三,終是覺得不妥,

“傍晚林中該回冷了,寒氣太大,她們受不住,還是回府去罷!讓後廚把這些燉了,做個火鍋,咱們再暢飲一番。”

“也好!”只要能有藉口去富察府,薩喇善便十分樂意。然而看向彤芸時,她根本沒正眼瞧他,這冰冷的態度,便似初識之際,對他只有厭惡!

薩喇善心中忿忿,暗恨琪真這個婆娘,當真是不安分的,非得給她些教訓不可!

當晚,薩喇善又去了昭華院,彤芸想回房,薩喇善拼命給瑜真使眼色,瑜真看在他時常送禮的份兒上,也就幫他一回,勸彤芸留下,一道用晚宴。

不忍拂她好意,彤芸只得答應,盡管如此,她還是不願搭理他,任由他夾著菜,無甚回應,

傅恆瞧著都替他心焦,附耳悄聲道:“待會兒用罷宴,你送她回去,順道給她個解釋。”

他倒是想,就是覺得玄,“我估摸著她不讓我送!”

“裝醉唄!耍賴皮她也無奈。”

之前薩喇善什麼也不怕,插科打諢他都敢,那是因為沒什麼實質的把柄,他便有膽,

可是今日,琪真這麼一鬧,他一想起曾經的荒唐事,便覺難為情,總覺得彤芸很鄙視他,是以他心中忐忑,不敢再有什麼過分的舉動,生怕彤芸對他的印象愈加差勁兒!

宴罷後,眾人散,薩喇善心中沒譜兒,傅恆卻是滿懷期待,只因大夫說了沒妨礙,他就蠢蠢欲動咯……

第一二九 小心些

寒夜風嘯,吹亂了彤芸的鬢邊碎發,步伐匆匆的她,不給薩喇善解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