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事情原委,傅謙怒視爾舒,“你的錯,卻讓旁人來擔?可真是心機深沉!這樣的女人,九弟也敢留在身邊?”

聞聽傅謙的挑撥,爾舒生怕傅恆嫌棄她,忙跪著挪過去拽著他衣擺求饒,“九爺,妾身只是一時糊塗,求九爺原諒我罷!”

傅恆也未說狠話,只淡淡道:“既有錯,便該認,你還是得給禾姨娘道個歉。”

道歉?可是面對小禾那悲憤的眼神,爾舒只覺認錯好沒臉,然而除此之外,她也不知該如何,

正猶豫間,傅謙悠悠開口,“慢著!”

爾舒心下一緊,不知他又打算如何,但見他斜睨她一眼,語態冷然,

“小禾被打,這帳又該找誰算?”

爾舒慌忙推諉,“又不是我打的……”說著怯怯地看了傅恆一眼。

傅恆只覺可笑,“你的意思是我的錯?我不該聽信你的一面之詞,相信小禾絆了你?”

“不!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傅恆是唯一維護她的人了,她可不敢再將他惹惱,忙否認連連,

“妾身只是沒想到後果會那麼嚴重!”

聽她狡辯,瑜真便覺不耐,“你若認為摔壞木雕的後果不嚴重,也就不會嫁禍旁人,分明就是故意為之!”

事實擺在眼前,傅謙不會就此罷休,“昨日九弟以為是小禾所為,甩了她一耳光,念他護妻心切,被你矇蔽,我也就不計較了!但這一巴掌,不能就這麼算了,必須還在罪魁禍首的身上!小禾!”

“啊?”突然被喚的她有些愣怔,但聽傅謙側首道:“給你個機會,還此羞辱!賞她一耳光,此事便算作罷!”

“可是我……”

心知她膽怯,傅謙還得為她討個保障,壯她的膽子,“額娘,兒子這要求不算過分罷?”

“我還覺得輕了呢!”太夫人一向看不慣爾舒,今日終於逮到機會,焉能輕饒她!

心中沒底的小禾一聽太夫人發話,又見傅謙朝她微點頭,堅定無畏的神色,令她心中一暖,不愧是她愛慕的男人,關鍵時刻還是站在她這邊,如參天大樹般巍峩,護住她這顆小草,遮風擋雨!

只一個眼神,便給了她勇氣,隨即挺直脊背上前,走近爾舒。昨日跪著的是她,今日便又輪到了爾舒!果然是風水輪流轉,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

深吸一口氣,小禾卯足了勁兒,奮力張臂,甩了她一耳光!

“啪”得一聲,如此清脆!於小禾而言,那是出口惡氣的爽快,於爾舒而言,臉痛是小,心痛是大!傅恆說好了會護她,如今竟是一言不發,而她當眾被人甩耳光,更是羞·恥至極!

在場的所有人,都會看她的笑話,下人們必然會竊竊私語,快速將此事傳開,到時候,府裡所有人都會知曉,她瓜爾佳·爾舒,被一個農家漢女苗小禾給打了!

光是想到這一點,她便覺得沒臉,不僅左臉顯現指頭印,連右臉也紅透了,直紅到耳根子處!

然而錯在她,她無法反駁,只能任人處置,啞口無言,抬眸恨瞪著小禾,心中暗暗發誓,此仇必報,必要想法子將她苗小禾推下地獄,永世不得翻身!

打了耳光,太夫人仍不滿意,命令她往後的一個月裡,不論風雪,每日都要過來德輝院,執筆抄寫《道德經》,每日五遍。

這簡直是折磨,讓她在雲池閣抄寫也就罷了,落個清淨,若是去德輝院,少不了又會被太夫人教誨訓斥!

盡管不情願,她也不能反駁,只能叩謝恩典。

清白已證,小禾頓感舒暢,感激地看向傅謙,卻見他的目光正若有似無地落在瑜真身上……

縱然罰了爾舒,瑜真仍覺不痛快,一想起傅恆為爾舒求情,她便覺心如貓抓,難受至極!率先福身告辭,出了德輝院。

傅恆暗嘆闖了禍,趕緊跟上,

“瑜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她卻不願聽這廢話!“我看你是情真意切呢!敢說敢當,少在這兒狡辯!”

見她嘟著櫻唇,氣呼呼的嬌模樣,傅恆忽然就不緊張了,反而頗覺受用,“我為她說話,你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