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講理便罷,竟還動手!震驚的傅恆勃然大怒,也不再顧念叔侄之情,迅速去擋,不攻要害只攻腹部和手臂,好教他吃痛停手,最後一招反手剪,輕易將他制服,氣得他一再爭執,卻反擊不得。

見狀傅恆諷笑,“以為我是文官就好欺負?大錯特錯!我雖不在軍營受訓,卻也日日在家中練半個時辰的功夫,居然敢跟你叔叔較量,當真是不自量力!”

有小廝瞧見他們爭執趕忙去稟報四爺,傅文聞訊立即趕過來,大斥逆子,“這是你九叔!你的長輩!你怎可跟他動手?給我跪下!”

見他四哥過來,傅恆這才鬆手,拍了拍手掌,負手而立,搖頭嘆息,”四哥瞧瞧,璉真把一個好好的孩子誤導成什麼樣了?再這麼下去,精忠報國未敢想,只怕他連最基本的是非對錯都不分!“

奎林原本不是這樣的,到底璉真給他灌了什麼迷魂湯,他竟敢對自己的叔父大不敬,甚至還動起了拳腳?

正在他反思之際,奎林不甘辯解,“阿瑪,不要再受他的挑撥,他就是看不慣我們一家人才會想拆散你和額娘?您對他赤誠一片,他卻忘恩負義,逼你趕走額娘,簡直沒心沒肺!”

“住口!”奎林這般口無遮攔,惹得傅文惱羞成怒,上前便是一耳光,甩得毫不留情,“你根本不清楚事情真相,怎可單憑你母親的一面之詞就妄下論斷?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叔父,一直對你疼愛有加,你卻這般詆毀他,渾忘了你師傅所教的禮教!今日你敢對他動手,明日是不是也敢對為父出手?”

長這麼大頭一回被父親打的奎林難以置信的瞪著他的阿瑪,越發痛恨傅恆,卻又深知父親的教誨他不服也得受著,否則就是大逆不道,於是違心低頭,道了句孩兒不敢。

“不能慣著他這般無法無天,傅文怒指他命令道“立即向你九叔道歉!”

起先奎林還不肯,扭頭犟道“孩兒無錯,為何要道歉?”

“目無尊長便是大錯特錯!為父的命令你也不聽,是不是想家法伺候你才知錯?”

平白無故捱打著實倒黴,想著好漢不吃眼前虧,於是奎林心不甘情不願的道了句歉。

雖然口中說著知錯,眼皮卻未抬,眸中盡是不屑,這般情狀,毫無誠意,傅恆見狀心下不悅,也懶得再追究,奎林已被誤導,先入為主的觀念在他心中根深蒂固,他早就認定他的額娘是好人,再怎麼解釋糾正也是多餘,傅恆幹脆不再理會,只囑咐他四哥,

“這孩子脾氣暴躁,太過沖動,若不嚴加看管,引上正途,只怕日後會闖大禍!四哥好自為之!”

奎林這兩日的表現太不冷靜,意氣用事,傅文又何嘗不擔憂?平日裡瞧著他孝順懂事,一遇見特殊情況就失了該有的分寸,他也怕自己的兒子受璉真的教唆,誤入歧途啊!

傅恆走後,傅文當即命人將奎林送回房禁足,不準他再走動。奎林自是不依,“我要看望額娘!阿瑪您不肯去,還不準兒子去盡孝麼?”

“那邊自有丫鬟伺候,用不著你擔心!犯錯就該受罰,禁足兩日,面壁思過!若再猖狂,直接將你送到皇上那兒教條!”

奎林最怕入宮,總嫌不自在,是以這威脅很輕易就嚇到了他,硬的不行他就想來軟的,好言表態,“可孩兒就是想看望額娘而已,額娘若是瞧不見孩兒會胡思亂想……”

話未說完,就被父親冷然打斷,“此事你無需憂慮,我會去看望她。”

“真的?那就太好了!”奎林喜出望外,只因他很清楚,比起兒子的關懷,母親更期待丈夫的諒解罷?

信以為真的奎林再無意見,只盼著父母能夠盡快和好,不要讓別有用心的人有機可乘!

雖在兒子面前允諾,傅文也不會去履行,他也在深思,璉真留在這兒養傷是否是錯誤的決定,究竟該如何了結這盤淩亂的棋局,才能不負老九,又能給兒子一個合理圓滿的交代?

茫然的一雙眼仰望著星空,也找不到希望的光輝,似乎怎麼選都是錯,難有兩全之法。

而奎林對傅恆出手一事很快傳得人盡皆知,連太夫人亦有耳聞,越發痛恨璉真,“瞧瞧她都把奎林教成什麼樣了!這還是我原來那個恭順的孫兒麼?給臉不要臉!這個女人絕不能再留在富察府!”

正在給太夫人剝桔子的鳶兒提議道:“不如就按九爺的意思,將四夫人送至別院靜養罷!”

“送別院有何用?以奎林的性子,定然還會想方設法的去找他母親,指不定璉真又會瞎編挑撥,指使奎林為她謀算,抑或再次威脅老四,永遠不得安生!”

看來太夫人是想一勞永逸呢!鳶兒已然猜到主子的想法,但並不確定,於是試探著問了句,“那……主子您的意思呢?”

嘗了一口今年的新桔,口感略酸,稍帶甜,即使這酸味令她不自覺的眯起了眼,太夫人仍想再繼續嘗試,只為那一絲甜美,哪怕付出些許代價,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