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就是你們說的那個孩子!”看她丈夫面帶猶豫,他二嬸一臉肯定的附和著,瑜真卻是不信這個婦人,當即冷臉,

“沒問你,不必搶答!來人,請連大嫂回房休息!”

命令的話雖然客氣,但毋庸置疑的態度還是震懾住了連陳氏,不敢違抗的她悻悻離開,臨走前還不忘順走一隻大白桃,方才沒來得及吃太多,帶回去慢慢享用。

看在眼裡的瑜真並沒有說什麼,只是淡定的將目光移向連尚,“她已走,你可以說實話了。”

連尚心頭咯噔一聲,不知九夫人此話何意,難不成她認為自己怕媳婦兒,沒說實言?緊張也只是一瞬,連尚很快又恢複鎮定,點頭稱是,

“血脈大事,不敢隱瞞,草民也沒想到,千山居然能在機緣巧合之下進入祖家,原本我也希望他能心想事成,和中意的姑娘在一起,沒想到這墜子竟然牽扯出他的身世,我也無能為力,假如說假話,讓他們成親,豈不是有違倫常?”

摩挲著小拇指的金嵌碧璽護甲,瑜真垂著的眸子緩緩輕抬,道出心中的猜測,略施壓力,“若然是事實,那的確不符合規矩,但若是被威逼利誘,而昧著良心扯謊,拆散旁人的姻緣,那可真是黑心人,想必你良心上也過意不去罷?”

被懷疑的連尚急忙澄清,跪下拱手道:“九夫人明鑒,草民所言皆是事實,絕無半句虛言,也不可能坑害自己的侄兒啊!”

他也許不會,但他媳婦兒就說不準了,畢竟連陳氏曾被荀嬤嬤帶走過,後來他們又被太夫人單獨留了那麼許久,誰曉得太夫人會不會威脅他們!

不死心的連千山依舊不信,再次質疑追問,“我曾聽鄰居說過,我爹有酒窩,我也有,那我肯定是他的親生骨肉,怎麼可能是旁人的孩子?你說我娘不能生,才抱養了我?可鄰居都說我娘是生第二個孩子時難産而亡,證明她會生孩子的!“

種種疑惑,都讓他懷疑他二叔的話,才平靜下來的連尚又是一身汗,不覺擦了擦額頭,一一回應,

“酒窩這種事,說不好,有的父母皆沒有酒窩,孩子也會有,至於你娘懷上身孕,那也是找了大夫調理,才有幸懷上,只可惜沒命生下來。而你,的的確確不是我們連家的子孫!”

一對上他那難以置信的神情,連尚只覺自己十分殘忍,可他沒得選擇,走到這一步誰也不願,奈何他不是神仙,無力改寫命運!

不死心的千山撲過去扶住他胳膊,情緒異常激動,“二叔,是不是太夫人威脅你,她逼你撒謊的對不對?”

搖了搖頭,連尚只道沒有,“太夫人只是詢問她兒子的下落,沒有說其他。”

“我不相信!我不相信!”燃起的希望又一次被熄滅,千山倔強的不肯承認,不敢面對,一拳狠砸在地面上,劇烈的疼痛也無法轉移他心底的悲憤!怒極的他大吼一聲,起身瘋也似的跑了出去。

擔憂的瑜真生怕他做傻事,即刻吩咐亦武跟上去,看住他。

心知再問也不會有轉變,瑜真不再審問,幹脆讓他離開,臨去前,瑜真隨口道:“做人要講良心,但願你的良知沒有被湮滅,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都不該篡改真相!”

有所觸動的連尚腳步微頓,終是沒有轉身,毅然離去。

收拾茶盞的小閣默默回憶著連尚的神情,忍不住提出心中的疑惑,”夫人,奴婢怎麼覺得千山的二叔有難言之隱呢?“

瑜真亦有同感,“但他嘴硬不肯透露,看來我得換一個目標了。”

“夫人是說……連大嫂?”

點了點頭,瑜真已然有了主意,“愛貪小便宜的女人很容易被收買,太夫人可以,我們也可以!”

瞧見主子招手,小閣放下手中的茶具,快步走近,附耳傾聽,微笑點頭,“夫人盡管放心,奴婢一定辦得妥妥當當!”

小閣辦事她還是很放心的,坐得太久,瑜真只覺腰板僵硬,小閣扶她入帳歇息後,這才出門去辦事。

待傅恆歸來時,瑜真已然朦朧睡去,聽到腳步聲才清醒,緩緩起身,傅恆見狀,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扶她倚坐在靠被上,神情是掩不住的哀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