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日悶在府中也不好,傅恆便想著帶她出府走動走動,也好緩解下情緒,思來想去,最終決定帶她去找彤芸,而他可與薩喇善拼酒,各有樂子可尋。

許久不見彤芸,瑜真十分記掛,臨來前還給她帶了許多補品,讓她好生安胎。

本想來此找小姑子說說話,散散心,未料竟又遇見麻煩事!

兩人正閑聊著,笑得開懷,忽聞阿俏急匆匆來報,“不好了!夫人,那個菱蘿要生了!”

這菱蘿入府後,世子連妾室的名分也不願給她,導致下人們無法稱呼,不能叫姨娘,叫姑娘又怪怪的,畢竟挺著大肚子,直呼其名又怕沖撞了人家,萬一生個兒子,而後她又做了妾呢?

於是私下裡,那些下人都還是叫她菱姨娘,偏偏被薩喇善聽到,將下人怒訓了一番,不許她們這般稱呼,規定只能叫名字或是姑娘,不可喚姨娘!

為著此事,菱蘿甚覺尷尬,又不敢反駁,彤芸為她講情,薩喇善也不動搖,“即便她生下孩子,我也沒有納之為妾的打算,她算哪門子的姨娘?”

拗不過他,彤芸只好作罷,阿俏也不敢違背世子的意思,提起她都是喚的菱蘿,彤芸已然習慣,只是這月份好像不對,“怎會?不是說還有二十日麼?”

“奴婢也不清楚,聽人說好像是吃了您送的什麼食物,這才驚了胎,挺嚴重的,大夫和穩婆都來了,正在想法子盡量保全!”

聽聞訊息,阿俏就著急忙慌的趕回來稟報,現下那邊是什麼情況,她也不曉得,只是為主子擔憂,怕主子又惹上麻煩!

“我送了什麼?”彤芸平日裡送菱蘿的東西多了去了,可哪一樣會令人滑胎呢?她還真不曉得,彤芸心頓慌,只覺自己惹了禍,一時沒了主意,“我們要去看看麼?”

“當然得去!沒做過怕什麼?你越是不露面,她們越是胡亂猜測,認為你是心虛。”

有瑜真陪伴,彤芸到底大膽了些,只是一路仍在思索,到底是吃了什麼?能怪到她頭上?

待她們匆匆趕去,伊拉裡氏和大夫都候在外屋,只有穩婆在裡頭。

一見彤芸,伊拉裡氏的目光都變了,再不似平日那般柔和,當即責問,“那薏仁,可是你讓菱蘿吃的?”

薏仁?彤芸略一回想,這才記起來,“菱蘿說她面上有斑痕,氣色很差,我聽說薏仁可使肌膚潤澤,這才提議讓她煮粥調理,這有什麼妨礙麼?”

疑惑間,但聽大夫回道:“薏仁性寒,其質滑利,雖可養顏白膚,吃多了卻也容易導致滑胎。是以她才會不足月便胎動異常,以致早産。”

彤芸自己都已承認,那就是她無疑了!伊拉裡氏憤然怒斥,“菱蘿性子柔弱,又不與你爭搶,你為何要害她的孩子?是怕她的孩子出生之後,她就要做妾,與你爭寵,所以才想加害她們母子?”

“我……我不曉得薏仁對孕者有害啊!我也吃過的,並沒有什麼妨礙。”

大夫又問,“敢問夫人是怎麼煮的?”

彤芸如實回道:“單吃薏仁我吃不慣,就讓人加了些紅豆。”

“少量薏仁,摻雜其他豆類,可降低薏仁的寒性,這個沒有妨礙,若是單煮薏仁,長期食用,危害甚大!”

聽大夫這麼一說,彤芸不由緊張起來,若真是因為她的提議而害得菱蘿出事,那她的罪孽可就深重了!

與她並肩,握住她的手,瑜真以示安慰,幫她證清白,

“謾說彤芸是新嫁婦,初次懷胎,並無經驗,便是我這個已然懷過一個的,也不曉得薏仁有此弊端。她只是好心,並不是故意坑害,若然曉得薏仁有危害,自個兒也不會去吃了,

這罪怪不到彤芸頭上,不過是菱蘿自己在乎容貌,才會長期食用一種粥,換做是我,斷然喝不下去!”

屋內的菱蘿痛呼連連,已然聽不到她們的爭執,那種痛不欲生的滋味,實在難以忍受,她只怕今日就要命喪於此了!

“啊——”疼痛難忍之際,她還不忘交代穩婆,“若……若是情況危急,定要……要先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