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真的一口應下,薩喇善反倒還不願去了,她越是執拗,他就越覺得有鬼,

“你就是放不下,看到他娶別的女人你會心痛,所以不敢去,對不對?”

彤芸自問出嫁後一直從夫,不曾忤逆過他,怎的今日就被他這麼誣陷,著實委屈,氣得將針線摔進了籃中,

“我沒有這樣的想法,你偏要這麼認為,我也無話可說!”

“不在乎?那好,明日跟我去參加李府的喜宴,我便信你不在乎!”

薩喇善固執己見,一心想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證明什麼,道罷便不多作解釋,冷臉甩門離去!

出門後才發現,院中竟下起了小雨,淅淅瀝瀝,雨勢很小,落在他臉上,涼涼的,雨聲竊竊,如諷刺一般,

他也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本想跟她玩笑幾句,越問越惱,最後竟鬧到了這個地步,很簡單的一句話,她就是不肯說,瞪他,怨他,恨他!到現在她都忘不了,他曾經逼她離開李侍堯一事麼?

也許在她心中,她的良緣早已被他拆散,她嫁給他,只是將就,不甘的服從罷了!

他對她究竟哪裡不夠好,居然無法挽回她的心!

他在一個人胡思亂想,彤芸又何嘗不痛苦?虧她閑來無事,還想著給他繡個新腰帶,未料他仍然揪著舊情不放,失望的彤芸將繡了一半兒的腰帶扔於籃中,再無興致去完成!

阿俏也是不懂世子突然鬧騰為哪般,“難道是誰在他面前嚼了什麼舌根兒?”

“純粹就是他無事生非!”他心有魔障,才會懷疑,若說她私下見了李侍堯,被薩喇善呵斥的話,那是她活該,可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只是不想去參加婚宴,竟能被他揪出錯來,她還能說些什麼?

“當初世子打算娶您的時候,明明清楚你們的過去,但已然過去的事,他再揪著不放,疑神疑鬼,可就有些過分了!”擔憂的阿俏又問,

“那主子打算如何?明兒個……真的要去麼?”

“不然呢?”不去便會應了他安給她的罪名:對李侍堯念念不忘!

“可是您都說了不想去,世子怎能強迫?”

環視著偌大奢華的屋子,古董字畫、珠寶,應有盡有,那又如何?是她的麼?起身來到窗前,看著院中被小雨滋潤的花草,彤芸不由苦笑,

“這是愛新覺羅府,並不是富察府……”

由不得她放肆啊!如今那邊也只是孃家,並不是真正屬於她的家。而在這裡,妻子當然得聽從丈夫的話,她表達過不滿,說出了心裡話,可他根本不考慮她的感受,一味要求她照做,那就遵循他的意思罷!

她的意見,並不重要,從今往後,她不再向他表達自己的心思,表達無用,幹脆藏掖著。

當天晚上,薩喇善並未回來陪她用晚膳,八成是出去飲酒解悶兒,歌姬解散又如何?他還可以出去花天酒地啊!隨他罷!她也懶得過問。

半夜三更,他才喝得醉醺醺回來,已然睡下的阿俏又披衣起身備水,伺候他沐足,然而他倒在床上就醉得不省人事,阿俏為他洗好擦幹,又費力的將他的雙腿擺於床上,

被吵醒的彤芸看他沒脫衣裳就躺下,心中有氣,不願管他,讓阿俏為他解盤扣,他卻一把握住丫鬟的手,迷糊喚著,“彤芸……彤芸……”

嚇得阿俏連忙掙開,再不敢管,告退離去。彤芸見狀,幹脆也不解了,抱了被子為他蓋上便罷,管他睡得舒不舒坦,自找的!

次日,薩喇善醒來,只覺腰痠背痛,釦子和腰帶都沒解,難怪睡得那麼累,敲了敲暈乎疼痛的額頭,喚了聲彤芸,並無回應,薩喇善以為她睡得正熟,沒再擾她。

阿俏過來伺候她梳洗時,薩喇善忍不住問她,“越發膽大了,你是怎麼伺候爺的?趁我喝醉就糊弄是罷?衣裳也不給我脫?”

阿俏頓感委屈,“您直接就躺下了,奴婢扶不動啊!為您解釦子,您就犯糊塗的拽著人手不放,直喚著夫人的名字,奴婢怎麼解?只好罷休!”

丫鬟就罷了,夫人總沒關系罷?“那彤芸呢?她就不會幫我解?就算我摸她手又如何?”

他想得倒是如意!阿俏撇嘴嘀咕道:“您昨兒個對我家夫人那麼兇,她生氣了,才不願伺候您!”

“她生氣?我還生氣呢!”一提及,薩喇善便來火,恨得牙癢癢,“那個李侍堯有什麼好?她到現在都放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