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芸就不信她會認不得寶物,開啟一看,但見裡面裝著一條銀鏈子,下方是一塊類似圓盤的東西,月餅大小的模樣,似乎也是銀的,乍一看沒什麼特別。

料想她看不出巧妙所在,薩喇善近前一步,瀟然一笑,“這是蓋子,開啟看裡面兒。”說著已然抬手,幫她開啟。

原來玄機在裡頭!彤芸見狀,只覺這圓盤好複雜,看不大懂,而薩喇善的問題已然逼近,聲音暗藏得意,

“說出它的名字,便算你贏。”

彤芸不由皺起了眉頭,這就尷尬了!

果然話不能說太早啊!縱見多了寶貝,她也的確不曉得這是什麼東西,名為甚,是何用途,彤芸一臉茫然,然而方才大話已出,這會子該如何收場呢?

薩喇善料定她認不得,也不捨得她出糗,主動告知,“這叫懷表,西洋玩意兒。”

被他說得好似自個兒多沒見識一般,彤芸逞強道:“我知道啊!曾見過的,只不過一時忘了名字而已,我還沒投降,誰讓你主動說的,你這般搶答,我不服輸!”

還不是照顧她的面子嘛!居然不領情,薩喇善可就不客氣了,“那好,算我多嘴,既然見過,你總該曉得它的用途罷?只要能說出用途,也算你贏。”

“這個嘛!”彤芸可真是被難住了,咬了咬唇,悄悄看了阿俏一眼,阿俏嘟了嘟嘴,聳了聳肩,主子都不識得之物,她更不可能認識了啊!

毫無頭緒的彤芸只能瞎猜,看這鏈子細長,想來不會是掛在腰間之物,那就應該是掛在頸間了的,於是說它是項鏈!

才剛道罷,便見薩喇善瞧了瞧她,又望向一旁,忍俊不禁地笑出聲來,看樣子是沒猜對,甚感難為情,再低眸看這物什,實在想不通它有何用,只得問他,

“那你說,這是什麼?”

有了前車之鑒,薩喇善可學機靈了,負手正色道:“你尚未投降,我可不敢說,萬一你又說我搶答呢?”

還擺起譜兒來了!彤芸不願認輸,惱羞成怒地將懷表扔給阿俏,轉身欲離,“不說便罷!”

“哎!好好,我說我說!”真是怕了這未過門的媳婦兒了,見她動了真格,薩喇善趕忙討好上前,從阿俏手中拎過鏈子,擋住她的去路,為她解惑,

“咱們不是有十二個時辰嘛,你看這懷表,正好有對應的時刻,這針會走動,便是代表此刻的具體時辰。”

說得彤芸一頭霧水,“聽不大懂。”

“不懂就對了,開始我也不懂,也是聽人講解了許久才明白,”於是薩喇善就這麼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把她帶到亭中,示意她坐下,繼續耐心地為她講解,如何看時辰。

說到最後,薩喇善打算將懷表送於她,她心裡倒是喜歡這稀奇玩意兒,又不願接受他的饋贈,

看出她的猶豫,薩喇善欲打消她的顧慮,

“今日來府上拜訪,本就該送你賀禮,前廳還放了一堆呢!這個是單獨送於你的。你若不收,便是對這門親事有意見。”

她有意見也不敢提,只能悶悶地說了句,“無甚意見。”

她那冷淡的神色已然出賣了她,縱然曉得她的心思,薩喇善也不介意,且給她留有餘地,

“那就收下。喜歡就自個兒留著,不喜歡可以送給旁人。”

彤芸不明白他為何要這麼說,“你不介意?”

他當然希望她能留著,把話放寬,也只是不希望她有壓力,“送於你,是想讓你開心,不管你如何處置它,只要你開心就好。”

最終,彤芸還是收下了這懷表,因為被他說的完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自有了這懷表,她時常會開啟瞧瞧,按他教的來算時辰,果然能和打更的時間對上。

初四這一日,老四和老九皆帶著妻子回了她們的孃家,那拉府。

宴席之上,璉真和瑜真偶爾也會低語幾句,看得琪真甚感疑惑,她兩人不是一直不怎麼和睦麼?怎麼嫁出去反倒要好了?

宴罷,琪真還特地找到璉真打聽,問她和瑜真到底怎麼回事。

品著碧螺春的璉真輕笑道:“還能怎麼回事?在家是姐妹,還有你幫我,出門是妯娌,我只認識她,她又深得太夫人喜歡,我自然得與她走近一些,出了事,也好有個幫襯不是?”

琪真不由嚮往起來,“唉!若我也能嫁入富察府就好了,那個八爺,不是說對我有意麼?怎的沒有下文了?”

這話也需要問出口?璉真嗤笑道:“還不是為瑜真開脫,這你也會當真麼?傻姑娘!”

“沒有當真啊!但他既然拿我做藉口,難道不應該做做戲,將我帶進富察府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