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入睡前,想起白天遇刺時混亂的情形,側躺的張雲雷心亂難眠,雖說最後大家都沒有性命之憂,到底是影響了出遊了興致,也不曉得小葉子下回還敢不敢與他同遊。

看著葉簫竺鑽入被中,一臉疲憊,閉目養神,他心生愧疚,

"小葉子,對不起。"

“啊?”微愣的葉簫竺茫然望向他,"王爺為何道歉?"

"本想帶你出來散心,沒曾想出了這樣的事,壞了你的興致。"

就為這個?葉簫竺竟覺得他有些小題大做了,微笑著表示並不介意,"無妨,事出突然,誰也無法預料。"

其實最重要的是,他想求證一個想不通的問題,"哎,那會子,你為何要救我?"

回望著他,葉簫竺目光坦誠,"你是王爺,性命貴重,不容有失,否則,母妃一定會怪罪於我。"

聞言,原本因她拼命相救而感動的張雲雷臉色頓僵,內心一片崩潰!他還以為,她是擔心他,在乎他,才想救他,沒想到,只是因為怕受太王妃譴責而已!

失落地"哦"了一聲,兩人之間的氣氛異常尷尬,"看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她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不明白他在感嘆什麼。

盡管如此,他還是忍不住叮囑,"以後別再為我冒任何的險。如果你有事,我會不安。"

她若自私,只怕後果更嚴重,"我寧願出事的人是我,至少母妃不會說什麼,倘若是王爺你出事,我必然會被母妃責罵。"

"小葉子,能不能不要這麼耿直?"實話令他很心涼,明明心裡苦,她還要繼續說,也不顧忌他的感受,他一定是娶了個假媳婦兒!

詫異地側首看向他,葉簫竺不明白她說錯了什麼。沒聽他再說話,她便乖乖閉眸歇息。

夜裡,正在熟睡中的葉簫竺忽被一聲呼喊驚醒,忙問他怎麼了。

迷糊間,只見誠王痛得齜牙咧嘴,"側睡太久不舒坦,忘了背後有傷,翻了個身,壓到了傷口,那滋味,真特麼酸爽!"

"那怎麼辦?傷口在右邊肩膀,你只能左側睡,要不趴著睡?"

趴著也行,必須有支撐,"那你讓我抱抱,腿不搭個東西我難受。"

什麼毛病嘛?不太樂意的葉簫竺討價還價,"我的枕頭給你。"

"不要,太小。"說著張雲雷已經主動蹭了過來,一個翻身,將右腿搭在她腿上,手臂一攬,在她肩頭輕輕蹭了蹭,姿勢舒服好入睡。

上回他發燒之時,已經抱過她,回回他這樣睡得香甜,卻苦了葉簫竺,總容易醒來。

夜色籠罩的襄王府,唯一生還之人前來複命後,又踏月飛離。

襄王與幕僚相視一笑,尚未來得及討論此事,便聽外頭來報,說是芙姬求見。

準人進來後,襄王面色不愈地打量著跪拜在下方的女子,“沒有本王的召令,怎敢私自入府?”

“萬不得已,還請主人見諒,”快速抬眸,瞧見主人陰著臉,芙姬複又低眸,緊張回道“奴家被誠王趕了出來。”

微眯的眸子瞬間睜大,襄王斜向她的目光滿是怪責,“怎的?露出了馬腳?”

“原本奴家一直被誠王安置在別院中,這回有一兩個月沒見他,今日終於得見,他當時背部受了傷,奴家說要照顧他,他卻說不必,只讓大夫包紮。

奴家尚未來得及求見,他便安排了身邊的長隨過來,給了奴家銀兩,說今後不必再伺候,便將奴家打發了去。”事出突然,芙姬不明所以,

“不知何處有漏洞,是以特來向王爺稟報。”

琢磨了半晌,襄王的眸底深沉如夜色,似乎最近發生的一切,都在印證他的猜測,為找破綻,襄王又問,“他看到你時,可有說什麼?”

“沒說什麼,"回憶著當時的情形,芙姬複述道"只是眼神有些疑惑,然後就與他的長隨小聲嘀咕了許久,這才進了別院。”

“嗯。”閉眼應了聲,襄王微抬手擺了擺,示意她先下去。

待她走後,幕僚逢源琢磨道“看來,誠王很怕見生人,也許,不是她露出了馬腳,而是誠王怕露出馬腳,才急著將她打發了去!”

這一點,襄王早就有所懷疑,奈何自從梁延成病後,沐浴從不許人伺候,他想安排人去看看他後腰是否有胎記都始終沒機會,是以才會動用血金閣之人,想讓梁延成誤以為是江湖仇殺,

“行刺之人說他沒有胎記,也許,那個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梁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