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理後藏的頗羅鼐領兵進攻叛軍當然不是擅自做主,而是得了雍正的暗喻。畢竟雍正聽了雲貴總督鄂爾泰的建議,選擇先安撫,要是安撫不行再繳殺,如今到了雍正六年,從西藏那邊傳來的訊息看,局面不太樂觀,因為阿爾布巴頑固抵抗,已經將拉薩地區徹底的佔領。

不過雖說是這樣,烏行雲並沒有擔心頗羅鼐能不能收複拉薩地區的問題,因為只要切斷周邊地區對拉薩地區的供給,以拉薩的地勢來講,領兵作亂的阿爾布巴就堅持不了多久。所以在雍正出言詢問烏行雲時,烏行雲笑著將所思所想說了出來。

“此舉當叫釜底抽薪。”

雍正點點頭,隨後吩咐軍機大臣道:“按照寶親王所說給頗羅鼐下暗喻,告訴他只要滅了阿爾布巴平定叛亂,朕允他協助駐藏大臣總理政務之職,封貝子。”

軍機大臣連忙領命,自是以雍正的口吻當場寫了一召暗喻,雍正拿來一看,微微頷首之後便命軍機大臣將其發出去。軍機大臣離開養心殿後,雍正卻沒再商議政事,而是用平和的口吻和烏行雲閑談起來。

當然依著雍正刻板如棺材的語言,聊著聊著很容易把天給聊死,即使烏行雲是個聒噪鬼也不能挽救,何況烏行雲其實並不算聒噪 。不過好在烏行雲前世活了那麼大的歲數,即使是武林中人,但也人老成精,做面子的功夫不必浸淫官場數十載的人差,即使和雍正聊天很尷,但面上仍然滴水不漏,將一個兒子對父親的崇拜愛戴之情表達得淋漓盡致,讓雍正覺得對烏行雲這個兒子沒白疼!

當然依著雍正的性格,就算如此想也不會表達出來,反而面上更加平和的主動掐斷談話,然後將已經開始暢想兒子長大娶媳婦生孫子、孫子又娶孫媳婦生重孫子,期待五代同堂的烏行雲給‘攆’出了養心殿,美其名曰聒噪。

好好陪雍正聊天爭取不讓雍正將天給聊死的烏行雲得到‘聒噪 ’評價後,也是好一陣無語。但鑒於雍正是皇帝爸爸,烏行雲即使很無語,也只得拍拍屁股,轉而回了二所躲進書房,看小黃書、呸,物種起源去了。

日子就在白天跟著雍正一起處理政務,晚上獨自睡書房溫習書籍中一天一天的過去了。時光轉瞬來到五月,因著雍正怕熱一到夏日便會住到圓明園的關系,雍正早早地就住進了圓明園,在圓明園照常處理政務。

按道理說,作為早早就內定好的繼承人,烏行雲怎麼也得隨雍正一起入住圓明園吧。只不過李元昊月份逐漸大了,心情煩躁之下變得不太挪窩,烏行雲為避免李元昊在自己不在的情況下崩人設,只得紫禁城、圓明園兩頭跑,短短一個夏日人沒曬黑,倒受了一圈。

李元昊是在五月底臨盆的,如烏行雲先前所料,李元昊這胎是女兒,是烏行雲的長女也是嫡長女。至於月份比李元昊要大上一個月的珂裡葉特氏,倒生了一個兒子是為寶親王庶次子,滿月之後烏行雲賜名永琪。

李元昊所生小格格面板白皙眉目精緻,和李元昊足足像了七成,一出生便得了瑾鈺之名。

瑾鈺出生後,對於這嬌嬌軟軟,有些水汪汪大眼睛的小姑娘,烏行雲可說是愛到了心坎裡,每天不是抱著,就是摟著,就算被弘晝這臭小子揶揄烏行雲爺不以為意,反而很得意的道:

“爺是女兒控,就愛閨女怎麼了!”

“不怎麼。”弘晝嘟囔一句,隨即望著躺在搖籃裡,安靜睡著覺的瑾鈺,充分認識到何為女兒控之時,不免羨慕地道:“四哥讓弟弟抱抱侄女兒吧!”

烏行雲一扇子拍開弘晝伸向搖籃的賊手,小心眼的道:“就你粗手粗腳的,爺可不敢讓你抱小金魚,要是磕著碰著怎麼辦。”

瑾鈺與金魚同音,所以瑾鈺的小名便是小金魚。弘晝聽到小名覺得有趣,便暗搓搓的決定等他娶了嫡福晉,也生了女兒後,不止大名要取得好聽,小名也要像烏行雲這般和可愛的小動物靠攏。

弘晝悻悻然地收回爪子,嘟囔道:“小氣的四哥,不給抱小金魚,以後等弟弟也有了閨女,爺也不讓你碰一下。”

弘晝這麼一說,烏行雲倒是想起了弘晝唯一的女兒好像一出生就被弘歷抱了過去,是為和碩和婉公主,與固倫和敬公主一起和親蒙古,卻在二十五年華正好之時香消玉損。

和婉公主怎麼死的,結合烏行雲所知的陪嫁婆婆制度和和親公主不長命的事實,無非便是那樣。想來也是,如果不是歷史上弘歷那主兒非要施恩藉此牽制弘晝,作為和親王唯一女兒的和婉,即使只有和碩格格的身份,也會幸福安康一輩子,哪會遠嫁塞外導致早逝呢!

作為經歷過宋遼夏三國鼎立局面的烏行雲,在見識了宋朝一年年割地賠款祈求安穩卻換來國力羸弱,可不認為僅僅靠聯姻就能鞏固滿蒙關系,說白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蒙古各部落之所以一直對大清馬首是瞻,無非是因為大清給的利益足夠。想來只要利益不變,即使大清不再將公主嫁往蒙古,蒙古各部落也不敢說什麼,至少明面上不敢說什麼。

烏行雲相信只要自己謀劃得好,他的女兒們包括和婉這個養女都不會嫁往蒙古去,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兒了,所以烏行雲眨眨眼睛,轉而卻將話題扯到了花氏的頭上,

“太醫說花氏懷的雙胎,哎,五弟你猜,花氏會不會生對龍鳳胎出來!”

弘晝正裝模作樣揉腦袋的手一頓,很是詫然的道:“不能吧,花氏命有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