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行雲吩咐完, 自是回了別館歇息。只不過這一夜, 註定是不眠夜。烏行雲剛睡下,就被吳書來匆忙的叫醒。

吳書來道:“主子爺,出了點意外。”

烏行雲道:“意外,什麼樣的意外?”

吳書來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城東住著的幾戶人家不明原因著火了。”

“著火?不會是今晚收押的那些官吏所居住的房屋著火了吧。”烏行雲看到吳書來點了下腦袋, 不免冷笑的道:“這些混賬玩意兒該說他們蠢呢還是他們蠢,以為這樣朕就能放過他們了嗎。呵,告訴傅恆, 給朕放心大膽的做事, 要是惹出了什麼亂子, 自有朕給他兜著。”

吳書來點點頭表示記著了後,烏行雲又轉而道:“皇後呢!”

“回主子爺的話,皇後娘娘今兒跟著國舅爺一起行動。”

“這倒是朕忘了,有皇後在,就算城東邊住著的所有官吏人家的宅院都著火了, 朕也不著急。”

其實說來本來也不該烏行雲著急。房子燒了不過是損失財物, 但人卻還在。何況依著烏行雲的‘無恥’,就算代表著貪墨證據的財物不在了,烏行雲也能往他們的頭上‘做賊心虛’的罪名,當然這也不算冤枉他們就是了,所以烏行雲才不著急。

不過猛然被叫醒,烏行雲到底沒了睡意,索性披了一件披風,很有詩情畫意的走到庭院中, 對月裝起文藝範來了。

“月黑風高殺人夜,咦,朕記得京師講究東貴南富、西窮北亂,書來你說這偌大的縣城是不是一樣。”

“紫氣東來,東邊地段可不是達官貴人愛住的地兒嗎。同理這處縣城、城東邊兒那兒集中住著的都是當地官府的官吏,”吳書來笑著回答,“奴婢來回話時,國舅爺還讓奴婢帶話,說城南邊兒的商賈富戶國,已經派兵去保護了,不會受到亂黨的攻擊。”

亂黨?這麼說他這個很會揣測上意的小舅子打算給這些自作聰明的蠢貨們安上通亂黨的罪名囉!

烏行雲搓搓下頜,不得不承認傅恆是個當官的好材料,臨場玩的這一手,瞬間就將局勢對調了過來。不管其他人信不信,反正這麼玩的傅恆是信的。

烏行雲並沒有在庭院中站多久,不一會兒的功夫便回到了房間。不過他並沒有睡下,而是盤腿於床榻中央運功調息。就這麼一夜過去,烏行雲換了一身玄色常服,剛準備搖著摺扇,到街上走走來出微服私訪的戲碼時,李元昊領著一臉通紅、連耳朵尖都是紅的傅恆回來。

“怎麼了這是…”烏行雲搖著摺扇,面帶揶揄的道:“莫非昨晚月黑風高之夜,咱們的國舅爺被女採花賊給採了?”

傅恆那張因為風吹日曬、顯得並不怎麼白皙的再次浮現紅暈。傅恆沒有搭腔,反而是穿著男裝的李元昊笑得異常狹促的埋汰道:“被女採花賊採了倒好,問題是人家女兒家受了驚往他懷裡撲,他卻像被調戲的黃花大閨女一樣,把那尋找依靠的妹子一腳踹開不說,還跟看到洪水猛獸似的跳到本宮的身後,嘖,九弟,你真的可以再有用一點。”

這下傅恆臉紅得不能更紅了,因為他的皇帝姐夫正不顧形象的捂著肚子哈哈大笑,顯然是在嘲笑傅恆對於女人的投懷送抱反應太過度。

而聽到烏行雲哈哈大笑的嘲笑聲的李元昊卻是猛烈的翻著白眼,還好意思笑話傅恆呢,不知道誰他媽遇到女人往自己懷裡撲時,第一個反應是‘嘔’呢,真真是大哥不笑二哥,八十步不笑一百步。嘖,不對,至少他這個傅恆弟弟是百分之百的純爺們,而烏行雲……

所以兩兩對比,真的是傅恆反應太過度了。想到那濃鬱的脂粉味,李元昊懷疑傅恆之所以反應過度,是因為投懷送抱的妹子,濃妝豔抹、脂粉塗得太多的緣故

一旁的烏行雲好不容易笑夠了,一合扇子,便道:“朕想出去走走,皇後,你是歇息,還是換一身衣物跟著一起去。”

李元昊有些倦意上襲,於是便打著哈欠道:“我休息,讓九弟跟著你去吧!”話罷,李元昊自是進了房間休息,而烏行雲則領著傅恆到了街上游蕩。

因著昨晚發生的事兒,與往常相比,縣城今日要冷清得多,原本門庭雀市的街道偶爾只有三兩只的行人走動。

“走吧,去城西以及城北看看。”

城西、城北是普通百姓以及販夫走卒住的地方,因此昨晚城東引發的大火併沒有影響到城西、城北的老百姓們。烏行雲搖著摺扇、芝蘭玉樹的他看起來與周遭環境格格不入,一踏入,或明或暗的眸光都紛紛投注到烏行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