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的手,對,就這樣,順著我的手往前看,看到了嗎?那個穿花衣服、坐在地上的男人?”寧雪的聲音如同仙樂。

“他需要洗澡,洗熱水澡。熱水就在那口鐵鍋裡,”寧雪指引著秦瘋子的意識。沒過多久,野牛的慘叫聲就在夜宵攤響起。

見雷宇天安全走遠了,寧雪不再願意多停留哪怕半刻,也不願意再多看火鍋攤的喧囂半眼,優美地轉身,轉向更黑、更濃的夜色中,彷彿與夜色融為一體,不可分辨。

野牛被解決,但於白駒看來並未死心,反而決定親手上場,不再假手於人,永絕雷宇天這一後患。

當雷宇天引領著於白駒,想要將他引入腹地困死於深山之時,寧雪也遠遠跟著雷宇天。她穿著一條緊致養眼的牛仔褲,戴著黑口罩,戴著墨鏡,一雙美腿足以令山間的野兔駐足發呆片刻。

寧雪用她的拿手好戲,模擬著狼叫,引來了打獵愛好者,一槍將於白駒擊斃于山中。

看到於白駒再無生路,寧雪這才放心離開。在她眼中,又或者,在她心裡,雷宇天必須絕對安全,而不是相對安全。於白駒的死,讓她心中安詳,一切穩泰。

她雖然長居校園,但是,死對她而言一向不是一個陌生的名詞。堂堂銀狐,又豈會為一個於白駒之死而眨半下眼睛?

於白駒已死,纏繞在雷宇天身邊的危機卻並未解除。當寧雪瞅見姚珍帶著殺手阿力出現在望涼鎮,她立即意識到,又一個不知死活的出現了。

既然你自己要往坑裡撲,寧雪又豈會介意趕盡殺絕?

還是那身牛仔褲黑口罩的裝束,美女休閑外出最最普通的裝束,出現在殺手阿力面前。寧雪只是稍施手段,阿力變意識到了她的可怕。連龍刀都能任其支使,這女人的話又哪能不聽?

於是,姚珍出現在那個山潭中,被人發現時氣息已絕。她殺意滔天而來,卻死於自己親手買來的殺手。

既然於白駒與姚珍已連斃,寧雪尋思著,餘生海在這個世上的日子也該結束了。一來,他一直就是寧雪的對手,走到今天,涼宗墓只容其中一人得到,生死之爭已是避無可避;二來,餘生海心中一定積累了對雷宇天太深的殺意,隨時可能爆發。

於是,就在餘生海去殯儀館看姚珍之時,寧雪親手對他停放在外的古思特車做了手腳。

按照寧雪的算計,餘生海本該必死無疑。只可惜,還是被他的護衛保鏢給救下了一命。

每次做這些,寧雪都要給自己重複一次理由。她只能堅信某個理由,她不準許有別的什麼理由。

野牛被炸的時候,寧雪對自己說:我是為了涼宗墓。

於白駒被擊斃的時候,寧雪對自己說:我是為了涼宗墓。

姚珍慘死的時候,寧雪還是對自己說:我是為了涼宗墓。

她一次次試圖讓自己相信。最後也不知道自己是否接受了自己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