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死亡陰影下的嬌妻
章節報錯
雷宇天猛然一怔。一秒鐘之前,他心中還在默唸的話,下一秒,居然就從妻子的口中跳了出來!
他真不知道,這該是叫太有默契,還是各懷心思?
“你最近是怎麼了?你不像是愛哭鼻子的人呀?!”雷宇天這才發現,妻子的雙眼濕濕的。雖然沒有哭出來,但卻似乎是有淚水被她強行忍了回去。
“哪有哭?是碗裡有辣椒,我又用洗碗的手擦到了眼睛。”妻子牽強地解釋。
“還裝。有什麼事,說吧。”雷宇天理一理她柔軟的發絲。
青葉柔將洗好的碗放整齊,又用紙巾擦幹了雙手,這才拉起丈夫,將他拉坐到沙發上,定定地看著他:“老公,有件事,我說出來,你可能會很生氣。會怪我,恨我,但是,事到今天,我不能不跟你說。”
來了。終於還是來了。雷宇天心中暗嘆。他當然知道妻子要說的重要事情是什麼。
“你記得嗎,有好幾次,你追問我是不是有什麼心事瞞著你,你逼問得好緊,有一次還沖著我吼。但是,我還是選擇了沉默,沒有告訴你。”青葉柔忐忑道。
“哦?就是說你一直有事騙著我?現在怎麼突然想通了說出來?”雷宇天心中一陣嘲諷,連語氣都帶著諷刺。
“你先別生氣,我慢慢講給你聽。這事說起來實在太複雜。”妻子抿了抿嘴。
“我在聽。”雷宇天側耳等待。
“其實,老公你不姓雷,而很可能是姓餘。你的爸媽也不是普通教師,而是在一個叫硯市的地方。你爸叫餘生海,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集團公司,叫餘韻園。這在硯市那地方,很多人都知道。”青葉柔盡量用輕柔的語氣相告。
“老婆!你真逗,我發現你今天真的很不對勁呀!”雷宇天直接用手去探妻子的額頭,看她是不是發燒。既然妻子演戲,他自然也就配合。
“我跟你說真的!我們倆也是在硯市認識的。那時我開了一家‘娜娜心理診所’,你們家裡人找我去給你做心理疏導……”青葉柔將當時的過程講了出來。
雷宇天張大著嘴,一副不可思議的樣子聽著。其實卻在留意著細節,看妻子所說,與自己半個月前在硯市所瞭解到的有沒有哪些出入。結果,關於他在餘家的狀況,以及青葉柔接觸他的過程,還真跟之前聽到的大體相同。
“本來,我們倆也是普通的醫生跟病人關系,但後來發生了一件少有人知的事情,令咱們的關繫有了微妙的改變。或許更準確的說,是讓我對你的感覺有了很大的改變……”青葉柔眼神一凝,反複整個人又回到了三年多前。
“什麼事?”雷宇天本是故意裝作狐疑的表情聽妻子說,聽到此處,卻猛打起精神。
“那時其實我已經對你做過好幾次的疏導,我不記得那天是第幾次,我們倆已經變得很熟悉了。因為你爸請我幫你疏導的事情,他並不想讓家裡太多人知道,所以一般都是你悄悄來我診所,要麼就是我們約個喝茶的地方,面對面進行。”妻子續道。
聽到此處,雷宇天忽想起前妻酈採彤曾經回憶,說那段時間他常常以加班為由在外約會,難道實際上就是在悄悄接受青葉柔的心理疏導?極有可能,心理疏導的事由於父親不想讓家裡人知曉,所以連酈採彤也並不知情。
“那晚做完心理疏導都已經九點多了,我們倆從茶樓出來,原本是要各自打的,往兩個相反的方向各自回家。走到外邊,才發現剛剛下過一場麻麻雨,地上到處都是濕濕的,天空中還繼續飄著很細很細的一點小毛雨。”
“你問我要不要雨傘,我當時笑你,這點小雨,根本都不算什麼雨,我哪有那麼嬌貴。你沒再說什麼。我回頭看了你一下,就一個人沿著公路走,準備一直走到前方,有個專門等計程車的點。”
“快走近時,原本清冷的公路傳來汽車的聲音,一輛貨車從拐彎處駛了出來。很高很高的那種貨車,在我眼裡就是龐然大物,將路燈的光都遮去了一小部分。我真沒想到有人敢在拐彎處還開那麼快的車,而且又是下過小雨,路面非常的濕滑,人走路一不小心都能摔倒的那種。”
“貨車只是眨眼之間工夫就開到了我身邊的路面,這時隔著咫尺之間的距離我才發現,貨車哪是正常開過來,根本就是整個車身歪斜著,像一頭失控的猛獸,搖搖欲墜,向著我站立的地方倒了下來!”
“我意識到貨車一定是打滑了,車體傾倒下來已是完全不可避免。以我站立的位置,必定會被貨車結結實實地壓中,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被龐大笨重的貨車壓成一攤肉泥!關鍵是,我哪遇過這種事情,一時根本不知該怎麼辦。那一瞬間,我腦海中飛過無數畫面,我真不甘,人生就要這樣劃上句號,而且還死得那麼慘,那麼難看!”
“那一瞬間我也想到了你,我想要是這一刻你能突然出現在我身邊,奇跡般地救起我多好!可是我知道這不現實。因為你明明問了我一句要不要打傘,我說不要,你就停在那看我獨自往前走。你都沒有跟上來,又怎麼可能真的從天而降?”
“然而,就在我完全絕望之際,胸口一緊,整個肋骨都被一隻粗蠻的手臂勒得好痛。一個人完全不知是從哪兒沖了出來。不對,應該說是沖了進來,沖進了死神已經完全劃定的圈子!貨車的車廂在傾斜,遮蓋了我們頭頂所有的光,像是在告訴我,這就是地獄的模樣!就在那黑得讓人無法呼吸的死亡陰影中,在我想逃都唯恐逃之不及的陰影中,你卻硬生生闖了進來。你那架勢,真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獄無門你卻去陪我送死!”
“你同我一起重重地倒在地上。那不是腳滑,也不是因為沖得太猛而站立不穩。我能感覺到,那就是使出摔跤般的力氣,故意將我們倆的身體一起狠狠摔在地上。然後,身體剛一落地的瞬間,你就摟緊我,飛快地翻滾,向公路外側,向死亡陰影所覆蓋不到的地方,一個勁地滾去。”
“我彷彿看到貨車濃重的死亡陰影就像長了腿的怪獸,我們每滾出一點,它也就延伸過來一點,就像是不吞噬掉我們倆不罷休似的。看那樣子,幾乎依然是完全沒什麼希望能夠逃脫。因為,貨車側翻只是瞬息之間,實在太快了,幾乎避無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