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她那遙遠的、也不知是否真正存在的女兒默哀了一下,雷宇天便挺起胸膛道:“就是,敢打老子丈母孃的主意!你今天不用回去了,我先再過幾腳腿癮,打差不多了,等下我直接幫你叫個120,你這兩個月去醫院住就可以了!”

“真女婿呀?”現在鼓眼男有點傻眼了,就眼前這塊頭,剛剛一腳那力度,鼓眼男尋思自己是怎麼都打不過對方的,眼看雷宇天又是一腳踹來,鼓眼男一把抱住了雷宇天的腳哭了,“別別!大哥別踹了。已經是陽臺了,再踹呆會就飛下樓去了我!”

“踹還是不踹呀?”雷宇天偏頭問莫莉。畢竟這是莫莉的事情,跟他沒毛線關系。

“女婿,你想踹就踹,你隨便,盡興就好!”莫莉揮手道。

雷宇天一頭黑線。跟老子什麼關系,還把皮球踢給他了。

不過聽莫莉這意思,反正不踹白不踹,踹了也白踹。雷宇天掃開鼓眼男的手,對著肩、背又是兩腳。

“痛啊大哥!”鼓眼男呲著牙叫起來,“大哥,你就把我當條走錯門的野狗,給放了吧!”

“不斷兩根肋骨,怎麼可能放!”雷宇天獰笑,“要不,先把你身份證掏出來,給老子看看!”

“沒帶!我今兒摸過來,就是來整你丈母孃的,怎麼可能帶身份證!”鼓眼男叫苦。

也怪他太不會說話,自己找抽。那句“我就是過來整你丈母孃的”,讓雷宇天怎麼聽怎麼不舒服。雖然他真正的丈母孃根本不在安藍城,但還是心中火起,又補加了一腳。

“別踢了,我給我給!”後邊追加的一藥頗有奇效,鼓眼男猶豫著,終於從身上掏出了身份證來。

雷宇天看了看身份證,掏出手機對著拍了下來,然後又交加鼓眼男手中,讓他自己雙手捏著,高高舉在頭頂。

雷宇天俯身,對著坐在地上舉身份證的鼓眼男,又拍了兩張照片,收起手機覺得也差不多了:“說,以後還亂打她主意不?”

“不打了。我就是打飛機,也絕不打她主意了!”鼓眼男哀聲道,“借我十個膽也不敢了。”

“今天挨這頓揍,是不是自找的?服不服?”雷宇天又問。

“服!我長到四十多歲還沒被人揍這麼狠過。我上廁所都不扶,就服你!”鼓眼男苦著臉。

“要是還走得動的話,你現在可以自己下樓去了。別特麼想著以後再報複,你報複不過老子的。老子現在把你的身份證和樣子都拍了,會直接交給小區物管的。以後別說莫莉發生什麼事,就是你來這小區搞半點小動作,都等著去派出所吧。像你這種長相天生猥瑣的,派出所從來不憐香惜玉,打起來可比我狠!”雷宇天溫馨提醒。

“怎麼樣,可以讓他滾了?”雷宇天問。

“滾吧!”莫莉沖鼓眼男罵道。

鼓眼男如蒙大赦,站起來就跑。雖然身上受了傷,眼睛也被打腫了,但腿腳還好。電梯也不等了,直接從樓梯道跑走了。

“怎麼回事呢,丈母孃?現在輪到咱倆好好談談了,你得給我變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出來。”雷宇天取笑。

“有沒同情心,姐剛剛差點就晚節不保了,還跟我揪這些細節。”莫莉見人終於跑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淚卻出來了,“你說一個女人,想自己討點生活,順便把女兒也培養大,不靠誰,不求誰,怎麼就那麼難呢!”

“不會吧,你還真有個女兒呀?”這回雷宇天聽出來了。

“女兒還在上大學呢!”莫莉說,“過不了多久馬上畢業了。她現在,還正是用錢的時候,你說,姐不得多賺點錢?本來最近網店睡衣生意還不錯。可是,我發現一直有個男人也在買我的睡衣,而且還買得特別多,幾乎只要是我做模特穿著展示的衣服,他都買,我記得上次還跟你提過有這回事吧?沒想到真是個大變態,把那些女人睡衣買回去,晚上摟著睡覺……這還不算,居然剛好也是安藍人,不知怎麼就查出我的地址了,今天沒想到他假裝收快遞的,闖進了我家裡來……”

“……”這樣的變態另類極品奇葩色狼都能讓莫莉給遇上,雷宇天也是不知該說什麼好了。反正覺得她應該去街頭買買福彩了。

“今天要不是你剛好回家,姐還真有點懸了。”莫莉心有餘悸。

“小心點吧以後。人家說是收快遞就收快遞的呀?不核實一下就開門。”雷宇天想了想又問,“有些話原本我作為鄰居不該問,但我還是想問一句,你老公呢,上哪去了?怎麼讓你一個在外頭租著房子,還得供養女兒上大學?一個女人在外面多不方便啊!”

“你這話真是說到姐心裡去了。難啊!姐心裡頭別提有多苦了。”莫莉坐在沙發上,淚花閃閃,一直不願意透露的那些話,今天終於開了閘,傾瀉出來。

“你知道為什麼我現在也就三十九,不到四十歲,女兒就已經二十一了嗎?”莫莉有些苦澀地問。

“我要能算到,還問你幹嗎?能蔔會算,那是你的強項。”雷宇天覺得莫莉簡直多此一問。

“我真要能什麼都算得準,自己就不會是這樣的命運了。至少,我算不準自己的人生。”莫莉感嘆。

“你倒是說,到底怎麼回事?”雷宇天催促。八卦之心,不分男女,人皆有之。

“你痛不痛恨小三,會不會看不起小三?”莫莉又來一句問題。

“……”雷宇天覺得這話就是個坑,反正不能直接回答她。

好在莫莉也不需要他的回答,自個說了起來。

“我就是個小三,還是從十七八歲開始就做了別人的小三,直到現在。像我這樣整整做了二十一年小三,而且一輩子都在給同一個男人當小三的,這世上怕就我一個吧?真算是小三界的奇葩了。”莫莉臉上掛著自嘲的笑。

“別這樣說自己。我想你肯定有很大的苦衷吧。”雷宇天安慰。

“沒苦衷。就是我自己自找的,自作自受。年輕時,我哪能想到今天自己會成為一個賣睡衣的。那時我活得雲裡霧裡,愛打扮,愛畫畫,愛彈鋼琴,愛看言情。反正一切我認為很美、很詩意的事情,我都愛,簡直活在夢裡頭。”莫莉的表情也彷彿回到了過去的青蔥韶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