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多麼特別的一種聲音呵,彷彿穿過迷路者的曠野,能夠領著黯淡的心找到歸家路的那種。

果然,雷宇天痛苦的夢囈漸漸停歇,臉上的表情也慢慢舒展,彷彿那不是青葉柔的聲音,而是一支有著強鎮定作用的針劑,注入神經,療治深深的哀傷。

就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他安詳的呼嚕聲替代了夢魘,青葉柔也重又躺下入睡。

月光揉合著夜燈,將剛剛發生過的掙紮與迷惘,洗成一片朦朧。

“親愛的,早餐多吃點。你昨晚睡得真香,老婆先上班去了,晚上見哦。”

早上醒來,雷宇天才發現,陽光已經懶洋洋地溜進客廳。餐桌上,青葉柔準備好的牛奶、烤麵包、煎蛋簡單而精緻地散發著香氣。碗碟邊,紙條上是妻子娟秀而柔和的字跡。

“昨晚真得睡很香麼?”雷宇天伸伸懶腰,卻想不起昨晚的情形。

早餐很快吃了一半,自家的木門卻傳來輕輕叩響。

“這會兒,都忙著趕上班,會是誰呢?”雷宇天有些奇怪。

就在他走向大門時,叩門聲又響了幾下,比前面兩聲變大了些,但聽起來還是軟軟的,彷彿叩門者有著棉花做成的手指頭一般。

門一拉開,首先撲面而來的,卻是一襲幽香。怎麼說呢,香氣挺濃鬱的,但……卻並不刺鼻。怎麼說,用“馥郁”來形容比較恰當。

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女人臉,與香氣相同,這張女人臉給雷宇天第一感覺,也是兩個字:馥郁。

一張婉風流轉的臉,尤其正含笑張望的那雙眼,只是簡單兩眼,卻有如桃花亂自飛顫。可以猜出,女人的年紀並不小,但到底多大,卻怎麼也看不透。

她的身姿更剛好堪當“風韻猶存”四字,衣服穿在她身上,彷彿是竭力束縛著她,讓她每一個性感的部位不至於掙脫出來。

“大姐……”雷宇天想不起來什麼時候認識過這麼一位熟透了的美麗熟婦。

“大字去掉。像我這個年紀的女人最忌諱別人叫大姐的!”美熟婦搶先打斷了他的話。

“你找我?”雷宇天對於眼前熟女很是“自來熟”的語氣有點不習慣。

“是這樣帥哥,我剛想動手做點豆漿,卻發現第一天搬來,飲水機空著都還沒叫水呢。現在叫也來不及,能不能上你家倒點純淨水?”熟女眨巴著眼睛。

“原來你是新住進來的房客呀,”雷宇天現在想起隔壁鄰居曾經說過要把房子發租出去,“以後咱們也就是鄰居了,倒吧倒吧。”

“對呀,想不到新鄰居是個帥小夥呢。怎麼稱呼你?”熟女一邊進屋一邊說,仍是好像天生跟誰都很熟的口氣。

“雷宇天是吧?有點像天氣預報。”熟女聽說雷宇天的名字後咯咯嬌笑,“不過我的名字也差不多,莫莉,聽起來像花的名字。以後就叫我莫姐好了。”

說著話,莫莉已走至飲水機前。飲水機不高,莫莉用一隻杯子接著水,整個人便彎著腰,而有點像旗袍的長裙因此就繃得更緊,長裙後方像要被脹破一般,驕傲地背對著雷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