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綏咬牙切齒地盯著沈鈺。

如果沈鈺不開口,即使把他查到的那些證據悉數擺在太子面前,太子也不會相信這些事與他無關。

但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得硬頂著頭皮,站起身來,衝著洛翊宸深深躬身行禮。

“太子殿下,那些事真的不是微臣指使的,蒼天為證,如若微臣有半句謊話,就......就......”

見他“就”了半天沒憋出個下文,洛翊宸把茶杯輕輕放在案几上,瞥了他一眼,“就什麼?”

沈綏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垂頭喪氣地嘆道,“哎,不用蒼天做什麼,光我父王就能把我抽筋扒皮,吃不了兜著走。”

洛翊宸抿了抿唇,出乎沈綏意料地道了句,“都查清楚了嗎?”

沈綏和沈鈺同時一愣,猛然抬頭。

沈鈺滿臉駭然,難以置信地瞪著洛翊宸。

相反,沈綏沒想到太子竟然相信他,臉上全是不可思議的驚喜。

他忙不迭地點頭,“查清楚了查清楚了!”

“那嚴思淼進城後,微臣就收到了訊息,讓沈鈺他們去把嚴思淼請來,可沈鈺這卑鄙小人竟然假傳命令,當場撕毀婚書不說,還造謠說是微臣讓他把嚴思淼當場斬殺,更是衝撞了殿下。”

“還有城外的難民,微臣一早便著人送去了湯藥,誰知仇文棟那牲口膽大包天,竟敢換了藥材,導致寒熱相沖,險些害死那些難民!”

說道仇縣令,沈綏憤恨又無可奈何地噴了口熱氣。

“只可惜讓仇文棟給跑了,不過量他也跑不遠,微臣已經派人去追了!”

洛翊宸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打了個手勢。

在沈綏不明所以的目光下,景天進來了,手裡提著五花大綁的仇縣令。

景天把仇縣令扔在中堂,不顧他被摔得哎呦哎呦直叫喚,衝洛翊宸抱拳行禮。

“殿下,如您所料,屬下等人子時在城門口守著,果然發現仇文棟偷偷開匙,企圖逃跑。”

洛翊宸頷首。

沈綏看得目瞪口呆,張了張嘴,問道,“您是怎麼猜到的?”

洛翊宸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眸中的嫌棄卻明顯的毫無掩飾。

他伸出一根手指,點了點太陽穴的位置,道,“因為孤會動腦。”

沈綏:……

我感覺您在拐彎抹角罵我,並且我有證據!

但他嘴上什麼也不敢說,只能乾笑了兩聲。

他把頭轉向仇縣令,努喝道,“仇文棟,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罔顧百姓性命,私換藥材,陽奉陰違!”

仇縣令縮在地上,抬眼對上洛翊宸面無表情的俊臉,面頰顫了顫。

他聽說了太子在永泉縣親手斬殺賣官鬻爵的李縣令一事,此時看著洛翊宸的目光就像是看著專門收割生命的閻王爺一般,刺人的涼氣兒從背後直衝天靈蓋。

他哆嗦著身子伏在地上,腦中不可抑制地腦補著自己像那李縣令一樣,被太子一刀砍頭的血腥畫面,抖得如秋風中的落葉一般。

他知道再不說,可能就要來不及了。

仇縣令孤注一擲的咬了咬牙,聲音裡打著顫,“太子殿下明鑑,小人......小人也是不知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