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宣很快明白了阿諾爹孃的良苦用心,“看來,他們早知會受株連,所以用自投羅網的方式,為你們兄妹換取一線生機。”

阿諾沉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又急切地望著笛宣道:“洛兒她當時年紀太小,她什麼都不知道。”

“蕭兒呢?”笛宣用同樣憂心的眼神回望著他,“這麼多年,蕭兒又知道多少?”

阿諾眼中的光澤,瞬間被他自己垂下的眼皮生生阻斷,他喃喃地開口道:“她……這些年她從未問過我,恐怕她是不知道的。”

“你們兄妹倆之中,二皇子選擇了對洛兒下手,你應該也猜到是為什麼了吧?”

阿諾心中一緊,渾身的血『液』彷彿都在這一刻停滯,片刻之後,又如洩閘的洪水般,奔湧至身體各處,他決然起身,朝著門外走去。

“你去哪?”笛宣也迅速起身,看著他的背影問。

“二皇子府,我會向二皇子說明一切,用我的命換她們倆回來。”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

阿諾詫異地轉過頭,卻看到笛宣堅毅的眼神,他立刻勸道:“這件事不能再牽扯更多的人,你放心,三公主不會有事。”

笛宣此時已經走至他的身邊,拍著他的肩頭道:“二皇子既然抓了洛兒,就是執意要把蕭兒牽扯進去,我又怎麼可能坐視不管?”

他說完,便與阿諾一同往二皇子府趕去。

再說昌樂,闖入府內之後,就又被一群太監宮女簇擁著往裡走。

“三公主,我家殿下真的不見客,您請回吧!”

“是啊,公主,殿下正在修養,你還是不要打擾了。”

昌樂不理會他們,只徑直往柏琮的寢居走去。周圍簇擁著的太監宮女嘴皮子都快要磨破了,可昌樂還是置若罔聞地繼續前行。

終於,在走到寢居外的花田處,他看到了坐在花亭中身穿褐『色』布衣,修剪花枝的柏琮。

“殿下,奴婢們實在攔不住三公主啊!”一個太監趕忙衝著柏琮吐苦水。

“你們當然拿她沒辦法,都退下吧!”柏琮揮動手中的花剪,示意他們全都退下。

昌樂疾步走進花亭,打量著一身花匠打扮,神閒氣定的柏琮,道:“二哥真有雅興,不是說在休養嘛,怎麼在這兒幹起花匠的活了?”

柏琮放下手中的花剪,看著她一路奔來吹的散『亂』的鬢髮,和急切的神情道:“擺弄花草亦是休養,你若閒來無事也可以跟著府中的花匠討教一二,如今你已嫁為人『婦』,也該好好修身養『性』,不要還像從前那般總惦記著騎馬『射』箭。”

“二哥還說我,往日你不是也總愛和世家公子一起打馬球的嘛,現在怎麼就躲在暗處韜光養晦了?”

柏琮聽她說起打馬球的事,沉靜的眼波中泛起一抹奪目的光彩,如同日光照『射』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是啊,一起我們兄妹幾個在一起打馬球的日子,多快活!”

“二哥若是還顧念一點兄妹之情,就把洛兒還給我!”昌樂終於無法再耐住『性』子跟他閒扯下去。

他剛有一絲波動的眼神,瞬間平息、暗淡,他看著心浮氣躁站在眼前向他要人的妹妹問:“若不是洛兒,你還會不會這樣不顧一切地衝進來找我?”

昌樂卻無視他的問題,“你把洛兒交出來,我可以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發生過的事,誰也沒有辦法掩蓋。”柏琮拒絕她:“洛兒不能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