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馬兒的嘶鳴,二皇子的馬車停在了太極殿外。柏琮下了馬車,便急匆匆地往殿內走去。

侍立在門外的何路,見到他立即笑臉相迎:“殿下可是與昌樂公主約好的?怎麼三公主前腳過來,殿下緊隨其後便也到了?”

柏琮腳步不停,只隨口應道:“巧合罷了。”又走了兩步,才想起回過身向何路打探道:“三妹進宮找父皇做什麼?”

“公主來時陛下剛批閱完奏章,十分疲乏,所以這會兒正讓公主陪著下棋呢!”何路依舊是一副笑臉,倒讓柏琮對於裡面的情況更加『迷』茫。

“既然下棋,怎麼也不留個人在身邊侍奉茶水?”雖然不知昌樂此刻是否已將實情相告,但眼下所有宮人侍立在外的場景,讓他不得不往最壞的可能想。

何路卻略有惶恐地回答道:“不是奴婢們偷懶,是公主說要親自侍奉以表孝心。”

果然這些宮人是被昌樂趕出來的,那她趕這些人出來之後,是不是就已經迫不及待地向父皇揭『露』自己和母妃犯下的欺君之罪?想到此處柏琮心急如焚,在何路通報“二皇子求見”的同時,便已經推門而入。

殿內光線甚好,從窗戶投『射』而入的陽光剛好灑在棋案上,而對弈的父女,一個正捻鬚沉思,另一隻手捏著白子猶豫著不肯落下;另一個則是專注地盯著棋盤,日光曬得她面頰微紅,顯出幾分慵懶之態,反而看不出臉上到底是何表情。

柏琮和他們們不過十餘步的距離,但這僅僅十餘步的距離,卻又彷彿比他人生走過的任何一條路都要長!

何路方才對自己的態度,還和平日一般無二,但在宮中的數十年,他早已擁有了處變不驚的素養。所以柏琮並不指望從他的身上揣踱什麼。

柏琮再次將視線投向惠帝,那張稜角分明、眉眼溫和的臉,自己再熟悉不過。只是不知道這個一向對子女都十分和善的慈父,若是知道自己違抗他的旨意,偷偷救下了因為謀害國母被定下死罪的妃嬪,又會燃起怎樣的雷霆怒火?到那時,不僅母妃會被再次處死,恐怕連自己也在劫難逃吧!

自己會成為兄弟姐妹中第一個被自己父皇處死的皇子嗎?柏琮暗自想著:不知道父皇能狠心到什麼地步,更不知道兄弟姐妹在自己死後,還會不會想起年少時的光陰,念及自己的一點點好?

柏琮將目光轉到了唯一在場的手足——昌樂身上,這個不似二姐霸道,又比四妹活潑的三妹,一直都是他年幼時最喜歡的玩伴。太子學起什麼都是一本正經,偏偏失去了享受其中的樂趣;其他兄弟與自己的年紀又相差太多,自己實在不屑和他們廝混在一起。唯有三妹,這個和他一樣,遊走在皇家條條束縛之外的妹妹,就像是另一個自己。他們一樣對自己所學的東西感到十分乏味,所以一個寄情於筆墨丹青,一個則寧可出宮禮佛。

他們原本該是『性』情最為相似的一對兄妹,為什麼會走到今天這步?柏琮想起二人如今的現狀,不禁勾起一抹冷笑。她處心積慮地將自己的母妃『逼』至絕境;他又千方百計地蒐集能夠擊垮她的一切證據。他們兄妹倆難道真的要相互殘殺,鬥個你死我活?

喜歡盛世之歌請大家收藏:()盛世之歌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