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早知道真相?”惠帝第一次陰沉著臉跟女兒說話。

“蕭兒也是最近才查到的。”昌樂仍保持著與惠帝不遠不近的距離。

“這兩件證物你該儲存了十年吧!”

昌樂點頭。

“那你為何從未跟父皇提起?為什麼要自己守著這個秘密?”

昌樂悽楚一笑,“十年前,我求父皇嚴懲那些詆譭林大將軍的人,可是您說塵埃已定,不能因為這件事動盪朝局。我求您殺了王德遠為林夫人報仇,可您說她是殉情,不是被人逼迫。所以我不知道求父皇追查真兇,會換來什麼結果。我只能等,我要等到一個好時機,等父皇不再忌憚世家的權力,也等那些人都放鬆警惕。”

“你花了十年的功夫,培植親信、蒐集證據,就為了給林致報仇?”

“只要能給他報仇,我付出再多也值!”

“林致做了什麼值得你這般回報?”惠帝早年也為林致早逝也痛心,但一個忠臣良將去了,自然還有別的。惠帝不明白一個臣子為什麼能在女兒心裡佔據這麼重要的地位。

“他為了救我性命,和我一起掉下山崖;為了我護我周全,和我一起銷聲匿跡;為了送我回宮,又冒險帶我入城。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可這一切又給他帶來了什麼?掉下山崖讓他摔斷了肋骨,銷聲匿跡使他被人汙衊,回到京城讓慘遭李季毒手。”昌樂的聲音略有哽咽,但十年的時光讓這一切沉澱,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為了林致離世而哭得昏天黑地的小女孩了。

“命運對他如此不公,他卻從未有一絲怨言,甚至在他臨終前都還在為我擔憂。和他相比,我做的這一切都微不足道。”

惠帝聽完,不免唏噓道:“如今李季伏法,林致若泉下有知,也該無憾了。”

“幸有今日,我十年的隱忍努力才不算辜負。”

惠帝盯著傲然挺立的女兒,彷彿要透過眼睛直視她的心底。

“林安諾、劉笛宣如今都在替你做事,你把一半的御林軍都握在手中,真的只是想替林致報仇而已?”

昌樂一個激靈,若加上父皇少算的秦翔、吳達,整個御林軍的兵權都已到了自己手中。自己若是皇子,早就被扣上覬覦皇位、圖謀不軌的的罪名了。不能讓父皇懷疑自己,要不然連帶著阿諾笛宣一同都會被懷疑。

她走至惠帝身邊,“撲通”一聲跪下,“林安諾是林大將軍的義子,他不過是想為林大將軍盡一份心意。而笛宣哥哥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報答林大將軍當年的引薦之恩。”

昌樂又將手撫上父親膝頭,“女兒身為公主,就只想承歡於父母膝下,與兄弟姐妹和睦相處,其他的一概都沒想過。”

惠帝也沒去點破那層窗戶紙,他扶著女兒的頭道:“你想多了,父皇這麼疼你,怎麼會懷疑你?朕只是提醒你,這些事早晚也會被其他人看出來,到時候你的掌握的權力越大,反而會讓自己更加危險。”

昌樂聽不明白,不應該是自己越有權力越能保護自己和身邊人嗎?怎麼父皇所說的恰恰相反?

“父皇為你好,不想你受人忌憚。剛好李季負罪,御林軍中的官職也該有所調動。吳達心細又正直,他當御林軍統領朕很放心;劉笛宣年輕,該再歷練歷練,太子身邊的右衛率還空著,他當此職正好。”

“太子右衛率是四品,可他如今是從三品。”昌樂謹慎地提醒道。

“朕知道太子右衛率的品級比他現在低,但能得太子賞識,對他以後的仕途大有裨益。”

“林安諾呢?父皇打算把他調去哪裡?”昌樂因為連累了他們,而感到深感內疚。

“他好好地當他的中郎將。”

昌樂鬆了口氣,心中的內疚也減了一半。

“多謝父皇。”

惠帝溫和一笑,“傻孩子啊,朕只是想要保護好你!”

昌樂毫不懷疑惠帝對自己的寵愛,但並不完全明白惠帝的深意。

------題外話------

天啊,一個政治白痴這章寫到吐血,下一本絕不自討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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