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讀懂空白遺旨

昌樂從寢殿的榻上醒來，已到了午時。平日這個時候都能聽到殿外宮人忙碌的腳步聲，但今日傳到耳中的只有哀樂之聲。

“素娘？”昌樂記得自己暈倒前是素娘陪在身邊的，這會兒醒來第一個就要找她。

“你醒了？”回答的卻是坐在書案前的錦妍。

“嫂嫂怎麼在這？”昌樂起身穿好鞋子。

“母后不放心你，叫我等你醒了之後再過去。”錦妍走過來攙扶她。“你這會兒頭還暈嗎？太醫說你是哀傷過度，才會嘔血暈倒的。”

“哪位太醫說的？”昌樂清楚自己是因為急怒攻心，沒想到太醫還有這番說辭。

“當時幾位老太醫都還忙著，洛兒只好找了年輕的趙太醫來看。”

昌樂知道錦妍說的是趙元，他知道用“哀傷過度”來掩飾也好，總比被人說自己是被皇祖母氣吐血的好。

“對了，誰送我回來的？素娘去哪了？”昌樂這會兒忽然想起被自己丟棄的遺旨，若被別人發現，自己怎麼說得清？

當時自己在氣頭上，以為是皇祖母糊塗才會給自己一道空白的遺旨。但後來自己昏睡，卻在朦朧之中理解了皇祖母的用意。眼下誰也不知道柏琛與柏琮將來會是什麼處境，這會若寫明寬恕誰，都有一半的可能會使遺旨失去效力。而如皇祖母這般留一道只蓋鳳印的空白遺旨，將來才能發揮更有效的作用。

錦妍不知她為何急著找素娘，但還是輕言軟語地把境況說與她知：“當時我們都在皇祖母寢殿內，聽到外面通報你暈過去的訊息，父皇立刻就命侍衛將你抬了回來，母后又讓我跟著回來照拂。加上當時其他皇子公主都在，唯獨缺你一人確實不好，所以素娘和洛兒就留在仙居殿中替你。”

“我已經沒事了，其他人都在守喪，我在這兒休息也不合時宜，我們還是過去吧！”

於是，二人再次回到仙居殿中。由於時值中午，眾人已去了偏殿用膳。昌樂擔心錦妍有著身子來回奔波受不住，便叫她先去偏殿。自己則一個人前往擺放太后棺槨的正殿。

已經瘦脫型的太后安詳地躺在棺槨之中，昌樂走到近前，盯著她永遠閉上的雙眼道：“皇祖母，蕭兒來看你了。都是蕭兒不好，早上沒有明白您的苦心，您就看在我為你祈福多年的份上原諒我吧！您的遺旨我會妥善儲存，等真到了同室操戈那天，蕭兒一定會讓遺旨物盡其用的。不過，您也放心，若是哥哥們無事，這道遺旨我永遠不會拿出來。”

昌樂又伸手拂去飄落在太后額頭的香灰，“皇祖母，你放心地去吧，我會替您守護好哥哥們，也會記得您的教誨。我和二姐會把您講給我們的，再講給年幼的妹妹們。告訴她們，生於皇室，這顆心、這條命就要永遠忠於皇室······”

素娘聽到昌樂過來的訊息，這會兒匆忙地趕了過來。

“公主，您怎麼不再休息會兒？”

昌樂看著素娘腫的跟核桃似的雙眼，她今日已經不知道為太后流了多少淚。不似別人的虛情，素娘自進宮起一直跟在太后身邊，數十年的主僕之情哪裡摻得半分假？不僅素孃的淚是真，此刻對昌樂的關懷也是真。

“我沒事，已經讓你們替我辛苦了半日，我若再不來，就該被其他人指責了！”

說完，上前一步，貼在素孃的耳邊問：“遺旨你收起來沒？”

素娘連忙點頭道：“奴貼身收著呢，不會讓其他人發現的。”

昌樂卻認為素娘這樣帶著遺旨在人前走，實在危險，便又吩咐道：“你回去一趟，把她藏好。”

“可是，奴想留在這裡。”

昌樂知道她是想要最後多陪陪舊主，便安撫道：“你把遺旨藏好了，皇祖母才走的安心！萬一在人前掉出來，豈不是辜負了皇祖母的良苦用心？”

素娘這才不舍地回清寧殿去了。

－－－－－－題外話－－－－－－

終於不用再寫一百幾十幾章了，懶癌很開心。而且馬上要放暑假了，我很快就有更多時間碼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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