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唉,唉,聽說了沒,西寧王倒了!”

“這麼大的事兒,自然是聽說了,街頭巷尾都傳遍了。沒想到那西寧王一表人才,竟是個弒父殺弟囚母的窮兇極惡之徒,真是令人唏噓啊。”

“可不是麼,聽說連他貼身的小廝都出面告發了他,也不知他在王府是如何可怕呢。”

“嗐,我說你們這些人,還一口一個西寧王。他已經下獄了,西寧王府現在就是一個空架子。”

“先王的幼子不是找回來了麼,他不繼承西寧王之位?”

“他呀,說來也是奇怪,好不容易把大哥扳倒了,自己卻婉拒了皇上的封賞,回鄉種地去了。”

“天下還有這種人啊,莫不是腦子有毛病,還是身上有隱疾。放著富貴王爺不做,要去做莊稼漢。”

“誰知道啊,估計久居鄉下,見識短淺,承受不了這樣的皇恩。”

“嘖嘖,你們猜,這個先王幼子,長得什麼模樣?”

“常年下地,估計是鞋拔子臉,面色黑黃,身材魁梧。”

“不,我猜是豬腰子臉,一把鬍子,笑起來一口子大白牙。”

“哈哈,你說的是你賣魚的那個姑奶奶的小舅子麼?”

酒樓一樓的眾人說得熱鬧,卻不知在樓上的廂房裡,有人默默地捏碎了手中的杯盞。

邢岫煙忍笑忍得肚子痛,舉了茶杯擋住臉,袖子簌簌抖動。

“想笑就笑,我又沒攔著你。”言泓沒好氣地咬下一塊栗子糕。

邢岫煙放下茶杯:“你說,若是你出去說,你就是他們口中那個鞋拔子臉,面色黑黃,身材魁梧的先王幼子,他們會不會眼珠子都掉出來了。啊,還有下巴。”

“怎麼,你想吃烤眼珠子和椒鹽下巴麼?”

這麼可怕!邢岫煙縮了縮脖子:“我沒有吃人肉的愛好。”

言泓冷哼一聲,又拿起一塊花生酥,咔擦咬了一口,聲音那叫一個清脆。

邢岫煙只頓了一下,然後不怕死地湊過去:“唉,我說小王爺,你就這麼放著西寧王不當,要回去種地,真的不後悔?”

“沒辦法,有人不想當王妃,要回去當村姑。”

邢岫煙翻了個白眼,若是言泓真的當了西寧王,必定是一塊香餑餑,多少家的貴女排隊等著進王府當側妃。她這一穿越劇情,也就要從種田變成宅鬥了,不好玩不好玩。

“想什麼呢?”言泓捏一捏她的鼻子:“一看就知道沒往好處想。”

“我在想,那個觀言在西寧王手下那麼多年,竟然一朝反戈,一躍成為皇上身邊的禦前侍衛,著實可怕。”邢岫煙伸手拍開他的魔爪。

“也許--他本來就是皇上的人呢。”

邢岫煙大吃一驚,禁不住一抖:“我們還是想想下一頓該去哪裡吃比較好。”

言泓挑了挑眉,這一個月他們遊走在個個飯館酒樓之間,把出名的不出名的菜餚都吃了個遍。每次他一皺眉,邢岫煙便理直氣壯地說當初是誰嫌她瘦來著?

言泓想起夜間上手之時,的確豐腴了一些,手感很好。於是悻悻閉嘴,由著邢岫煙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