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峒心情複雜地回到家,卻看到梁婧在院子裡踢毽子。雞毛做的彩色毽子在半空中翻飛,襯著梁婧不解憂愁的笑容,端的是一副和樂的場景。而另一邊的窗戶上,露出兒子走來走去的影子。

梁峒眉頭一皺,自語道;“臨哥兒最近不知道怎麼了,總是心事重重的。有時候和他說著話,他便會走神。罷罷罷,待到晚上,我與臨哥兒好好聊一聊。”

推門而入,梁婧看到進來的人是梁峒,停了毽子迎上來:“爹,你回來啦,怎麼樣,解決了沒有?”

梁峒沒好氣地看她:“別人都愁得跟什麼似的,就你還能笑嘻嘻地在這兒踢毽子。”

“有言總管在,沒什麼可擔心的。看你回來的樣子,我就知道我所料不假,嘿嘿,是罷?”

梁峒翻了個白眼,梁婧搖了搖梁峒的袖子:“爹,我今夜想去夜市裡面玩,好不好?”

“上次就是去夜市才出的事情,你還敢去?”

“盧非已經抓起來了呀,為什麼不能去。再說,我可以叫哥哥陪我去呀。”

原來是喚了哥哥作陪,梁峒心頭一鬆,囑咐:“別玩得太瘋,早點回來。”

梁婧甜甜笑道:“好的,爹,你想吃五花粉蒸肉麼,女兒給您帶一份。”

還記著爹呢,梁峒笑了笑:“不必了,你自己買愛吃的就行。”

“爹,鍋裡熱著飯菜,都是您平素喜歡吃的,您餓了拿出來就行。”

“有你在,爹爹餓不著。”梁峒點點頭,有囑咐了幾句就進屋去了。梁婧眼睛一眨,轉身往梁臨的房間裡去。

梁臨看到梁婧進來,眼睛一亮:“怎麼樣,爹答應讓你出門沒有?”

“當然。”梁婧昂頭道:“爹什麼時候拒絕過我?”

“也是,”梁臨笑著搖頭:“跟你比起來,我這個兒子倒像是撿來的。爹啊,也就這段時間看我順眼了點。”

“那還不是因為你以前總是無所事事,出去混玩兒?如今你肯做事了,爹嘴上不說,心裡高興極了。”

梁臨摸摸鼻子:“那夜不算混玩啊,我不是也偶爾拉訂酒單子回來麼?”

“你還好意思說。”梁婧連白眼都懶得翻了:“自己數數,你拉過幾個單子,怕是兩隻手都數得出來。”

“妹子,你能不能--”梁臨臉上掛不住了。

梁婧看打擊得差不多了,嘿嘿一笑,壓低聲音問:“哥,你打算什麼時候跟爹坦白啊?總不能一直這樣偷偷摸摸的罷,長久下去不是辦法。”

“你以為我不想坦白啊,可是爹那邊,我實在摸不準。萬一他大發雷霆,八成會把我打殘。”

“怎麼會。”梁婧側目:“你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啊。”

“所以他不會把我打死,而是把我打殘。”

梁婧噗呲一聲笑了:“雖然青煙姐姐出身不好,但對你是一片真心啊。況且為人善良,心思細膩。當初是她發現端倪,向你示警,讓你保護我。你把這些細細說給爹聽,他會對青煙姐姐另眼相看。”

“這個,再說罷。”梁臨聲音很虛。

“青煙姐姐為了你,都不接客了,你口袋裡的銀子能打發鴇母多久?”

梁臨斜眼看她:“左一句姐姐,右一句姐姐。這麼向著她,她餵你吃了不少好東西罷?”

幾乎想吃的,青煙姐姐都買了。梁婧嘿嘿一笑:“時候不早了,咱們出門罷,別讓青煙姐姐等你太久。”

一想到今晚可以和心上人度過良辰美景,梁臨的喜悅之情溢於言表:“你略等等,我去梳洗一下,換件衣裳就出去。”

“不用了,這樣就挺好的。”上一次是以去成衣鋪作掩護,梁臨足足磨蹭了一個時辰才出門,差點讓梁婧摔帕子。

“不行,我下午出了汗呢。”

梁婧重重嘆一口氣:“那你快點。”

梁臨美滋滋地應著,轉身往水房去了。

待到梁臨總算對自己滿意,哼著小曲出門的時候,最後一點暮色已經隱匿在黑暗中。梁峒剔著牙出來道:“你們怎麼還不出門,難道不想去了。”

梁臨趕緊道:“去啊,婧兒都等急了呢。”

梁婧頂著冒煙的腦袋咬牙切齒:“去啊,當然得去啊,有美食,還有美人呢,唔!”

“爹,哪個,我們先走啦。”梁臨生怕上火的梁婧還會說出什麼話來,急忙捂住她的嘴拖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