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桂家的笑道:“走了就走了,反正那些人和可淑不是一條心。至於這婚事麼,嗬,不是我自誇,這田莊裡的人辦喜事,一大半我都幫過忙。可淑的事,我心裡有譜。”

邢岫煙道:“那麼楊嫂子把這過程和我們說一說,誰去打首飾,誰去定酒宴,誰去佈置新房,早些分派人,一切才有條不紊。”

秦可淑在裡面聽了,又轉出來道:“怎麼好勞煩姐姐妹妹們。”

梁婧笑道:“大夥兒不幫忙,姐姐要自己蒙了紅布走到董家麼,這倒也爽利省事。”

秦可淑才退下去的紅暈又浮上來:“你這丫頭,看我不捏你的嘴,不給你點苦頭,你不知道我秦可淑的厲害!”

梁婧躲在邢岫煙身後,邢岫煙止住她們兩個人,道:“好了,秦姐姐別和她一般見識,她還小呢。”

梁婧探出一個腦袋,道:“可不是,秦姐姐都是要嫁人的人了,還要來捏我的嘴!”

秦可淑一咬唇,索性坐下來不理她。楊桂家的想了一會兒,道:“這麼著罷,今夜我好好掂量掂量,明日大夥兒聚在針織坊,我把活計分派清楚。”

邢岫煙道:”那麼我們就等著楊嫂子明日發號施令了。”

三人陪著秦可淑一直聊到掌燈時分,才相攜離去。楊桂家的心急,先回家擬章程去了,留下邢岫煙和梁婧慢慢走著。梁婧感慨道:“我和秦姐姐從小一起長大,沒想到一轉眼,她就要嫁人了。”

微微的燈光照著邢岫煙的側臉,顯得格外柔和,她微笑道:“小時候總盼著時光飛逝,快點長大。沒有料想,真的會過得這麼快。”

梁婧看著邢岫煙,忽然問:“邢姐姐,你有沒有想象過你以後的夫君是什麼樣的?”

“沒有。”邢岫煙回答得很幹脆,嫁了人就要相夫教子,她可不想那麼快被束縛住。再說,現在她的心思完全不在婚配上。

梁婧愣了愣,邢岫煙轉頭看她,她卻偏過去,眼裡的躲閃邢岫煙看得一清二楚。

“怎麼,我們婧兒想過?”

“我才沒有呢。”梁婧斷然否定,她很小的時候帶著紫紫紅紅的花環,扮過言泓的新娘子,不知道這算不算。

邢岫煙沒有追問下去,一笑置之。少女的心裡有些許朦朧的憧憬,實在是太正常了,沒有必要挑明。

第二日,楊桂家的風風火火把活兒分配了,董嬸笑著道謝,楊桂家的道:“雖然我常看不上可淑以前的高傲勁兒,但是好歹從小看著她長大,出落成個大姑娘,也算是半個孃家人。”

許榮家的笑著打斷她:“打住罷,楊嫂子,你才比我早嫁過來兩三年,怎麼能從小看著可淑長大。”

大夥兒笑成一團,楊桂家的一時臉熱,頓了頓,又說道:“董嬸,你就操心請法師做法事罷,其他的包在我們身上,保管把這場婚事辦得熱熱鬧鬧漂漂亮亮的。”

董嬸道:“這玩偶的訂單還沒做完呢,針織坊裡的人都去幫忙了,可怎麼好。”

邢岫煙道:“讓瑜哥兒和客人們說一說,延長一些時日。誰家沒有紅白喜事,大多是可以理解的。若是還有一些不好說話不願通融的,就先給他一批做好的。我看庫房裡還有一些成品。”

董嬸點點頭,楊桂家的對她道:“我看,最近你家裡坊裡兩頭管,是忙不過來了。索性針織坊的事兒,你就暫時交給岫煙罷,她心思細膩,做事周全。”

邢岫煙心中一動,看向董嬸,董嬸笑道:“我倒是巴不得呢,不知道岫煙願不願意接這個累活兒。”

邢岫煙本想見識一下古代的婚慶,但董嬸實在是忙不過來,她這般說了,邢岫煙也不好拒絕,道:“如果董嬸不怕我管砸了,就交給我罷。”

董嬸笑道:“有言總管坐鎮,你想管砸也不容易的。”

楊桂家的驚訝:“咦,言總管?”

“瑜哥兒要成親了,臨時找不到合適的人頂上,言總管就把酒鋪攬過去了。等瑜哥兒可淑成親過後,再交回給瑜哥兒。”

言總管還挺體恤下屬。看來這三個月邢岫煙要和言泓打些交道了,不知為何,心裡覺得有些緊張。大概是因為言泓冷漠不合群,總給人一種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算了,她只管把工作做好,得了空閑就去給秦可淑幫忙,想太多做什麼。

邢岫煙這般想著,釋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