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儒新皴起眉頭,“這點我也不是沒想過,但是越王向來行事果決,卻在這件事上多有顧忌,我是在想,會不會是于樂柏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背景?”

“不過就是悅客來的少主,除了金銀財富之外,你還怕他手握重兵不成。”楊冬晴實在覺得這男人沒出息,“若相公真擔心,那咱們不動于樂柏,只要抓住悅客來裡頭那幾個他放在心裡的人。”

李儒新的眼底閃過一絲光亮,“你指的是他的妻子和舅父?”

楊冬晴點點頭。“到時你把人抓在手裡,你要于樂柏往東,他敢往西嗎?越王知道了,肯定賞你。”

李儒新想想這確實可行,忍不住哈哈大笑,用力抱住楊冬晴,“果然是我的好妻子,此生娶妻如此真是我李府之幸。”

她任由他抱著,剋制著心中不停翻湧而上的厭惡,方才把她批評得一無是處,現在才替他想到了方法,就成了他最好的妻子,這人實在是個蠢材、廢物。

華燈初上,原該是悅客來最熱鬧的時刻,不過這陣子京城內外騷動不斷,倒令百姓少了上街飲酒作樂的興致,所以雖然有客人上門,但悅客來已不若以往的盛況。

關於這個轉變,顏若嵐並不放在心上,只是看著窗外一輪明月,想著已經好幾日沒見到人的于樂柏。

從他向她坦誠要與兄長連手助太子登上大位之後,他便開始三天兩頭看不到人影,她哥哥用安侯爺病重一事回到京城,實際上,她爹根本就好得很,她雖沒有多問,卻隱約知道有大事要發生。

想她娘親將她下嫁商賈之家,以為縱使門不當戶不對,但至少能夠讓她不受驚怕的過一輩子,偏偏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這一日,她現在嘗的就是提心吊膽過日子的滋味。

她嘆了口氣,這天氣涼了,難得的清閑讓她腦子有空生出太多的胡思亂想。她拍了拍自己的臉頰,這陣子因為擔心他,倒少了點肉,這該算是唯一的一件好事,她要自己打起精神來,自怨自艾不適合她,她要開開心心的,要讓夫君回來就看到她滿臉笑容的模樣。

她站起身,悅客來今日的生意清淡,也不需要她盯著,索性就回屋子裡,她給于樂柏繡的冬衣就快好了,天冷正好可以穿在身上。

她才走沒幾步,門口突然沖進一群官兵,引起酒樓內不小的騷動。

她不解的看著兩邊站開的官兵,只見李儒新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她壓下心中的不悅,迎了上去,“李大人,這是怎麼回事?”

李儒新沒理會她,只是一個揮手,官兵立刻把悅客來的客人全趕了出去。

這些人都還沒付帳,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顏亦嵐急得想要攔人,好歹先付了錢再走。

“大膽!”李儒新斥了一聲。

顏亦嵐氣憤的瞪著他,“李大人,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儒新不客氣的拿出拘捕令,“有人告官,說自己的家人吃了悅客來的東西之後就死了。”

顏亦嵐的雙眼一睜,怒了,大聲道,“笑話!”

“是不是笑話,回官府再說。”

“沒有人證、物證,你憑什麼隨便就要捉人,”顏亦嵐也不是省油的燈,誰不知道進了官府就是當官的天下,是非黑白全由他們說,“要捉人,先拿出證據再說。”

況且此事擺明有問題,就算悅客來真吃死人好了,要捉人也用不著大理寺少卿,李儒新跑來湊熱鬧,分明是做賊的想來捉賊。

“大膽刁婦,”李儒新冷哼一聲,“別以為你是安侯爺的嫡女就可以目無王法。”

“大人無憑無據闖進來抓人,”顏亦嵐霸氣的說:“目無王法的是你才是。”

“刁婦,”李儒新斥了一聲,“來人啊!把她給我拿下。”

“住手!”接到訊息的葉初雲從後院疾步而來,冷著臉看著眼前的陣仗,擋在顏亦嵐的面前。

李儒新原本還打算叫人進去抓葉初雲,這下倒好,人自己出現了,“來人啊!把他們倆全給我抓起來。”

李儒新帶來的官兵才動,葉初雲和顏亦嵐的身後幾乎同時冒出了不少的夥計和護院。

“李大人,要抓人總得有個理由,”葉初雲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緩緩開口,“你該知道小的要撐起這悅客來,可不是靠嘴皮子功夫就能打天下。大人若不能給個交代,硬要胡攪蠻幹,那也只有得罪了。要抓人可以,就請大人先打贏我的人馬,到時你要帶誰走就帶走。”

看著團團將他們圍住的護院,李儒新有些發愣,但隨即想到自己可是個官,這些人是造反,立刻一聲令下,要官兵們抓人。

葉初雲立刻拉著顏亦嵐退了一大步,兩邊的人馬打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