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鎮邊並沒有在上面寫什麼話,他本身情緒就比較內斂,註定寫不出很多肉麻的言語,只是將自己的擔心表述了出來,但即便這樣短短的幾句話,也讓九公主很是驚喜。

她看著上面那有力的字跡,激動的眼眶中都流出了淚水,可片刻之後又撫著自己小腹的位置,無聲的流出了眼淚,他們的第一個孩子就這麼沒了……

即便以後能夠成婚,恐怕這輩子也不可能再有孩子了,想到這裡她一顆心都揪著痛。

她想和他在一起,和他在一起一輩子,但更想給他生孩子,組建一個完整的家庭,若是生不出孩子,那這個家庭便不完整。

悄悄的將眼淚抹去,她拿著信紙回到床上繼續躺著,決定從明日開始起配合太醫的治療,指不定真的能有奇跡出現呢……

今天所有的事情發生的都太過突然,沈玉還沒有完全消化得了,楚雲亭坐在床頭的位置,一隻手撐著膝蓋,幽幽的看著她:“玉兒,你皺著眉頭在擔心什麼事?在擔心鐘鎮邊的傷嗎?”

沈玉卻搖了搖頭:“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也不知道皇上下一步要如何處置他,還有九姑姑那邊,事情發生的真的太突然了,我現在只要一想到她今後不能有孩子,我就好難過。”

“九姑姑天真活潑,那麼可愛美好的姑娘,將來不能有屬於自己的孩子,她該多難過啊。”

楚雲亭聞言到這裡也無奈的嘆氣,上前將她攬進了懷裡,安慰道:“世間之事也並不一定全部都是絕對,太醫也說了,指不定會有奇跡發生。”

沈玉卻並不了是奇跡,那就是極其微小的機會,有可能只是寬慰之言,給人一絲希望罷了。

但最主要的還不是這個,是他們兩個之間的事情,皇上會如何安排,皇上肯定是不樂意九姑姑嫁給鐘鎮邊的,可現在他們倆人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關系,若是不能有一個好的結果,對他們兩個人都是折磨。

楚雲亭知道她心裡想什麼,但這個事情已經不是他們能夠插手的範圍了,皇上要怎麼做是皇上的事情,皇上有自己的想法,根本不會因為別人的影響,而改變目的。

一早天還沒亮,鐘楚楚便被塞進了馬車裡離開京城,馬車一路快速的前行者,晃動的車身,就好像她一顆晃蕩不停的心,出了城門口之後,她才挑開車簾往外面看,淚眼模糊的看著那高大的城樓越來越遠。

離開之後,便再也不能夠回到這裡,再也不能夠見到他……

她捨不得,她不想離開這裡,她只想留在他的身邊,可她卻什麼都不能做了,她不能再自私的做任何的錯事,讓父親為自己殫精竭慮,受人非議……

保住了自己的一條命,便是父親最大的能力了,若再惹出什麼禍端來,她怎麼對得起父親的生養之恩?

人活著總有弱點,總有牽掛的東西,她瘋狂過那麼一次,已經得到了教訓,即便不甘心又如何,她已經沒有第二次勇氣和機會了。

清晨的金光灑滿了天地間每一個角落,淨水庵裡的尼姑們也都起來做早課,白玉素照樣洗漱之後,穿著那一身縫縫補補的舊道袍,縮著肩膀來到了廚房裡面。

厚重的秋裝依舊沒有發下來,早上起來實在太冷了,她穿了兩件道袍,依舊被凍得瑟瑟發抖,來到廚房之後,先是給鍋裡添滿了水,燒好了火,烤了烤暖和了才開始出去挑水洗菜。

她現在已經後悔自己為什麼要包攬廚房的活,等到冬天四處結冰,漫天飄雪的時候,所有的水都是徹骨的寒冷,她卻要洗了寺廟裡所有的碗筷,做飯什麼的,肯定有的罪受了。

大尼姑不用做早課,晃了一圈來到了廚房,看著鍋裡咕嘟咕嘟冒著蒸騰的熱氣,她冷眼看著在一旁忙活的白玉素,並沒有說什麼轉身離去。

?白玉素不知道這個該死的女人來這裡又要幹什麼?但現在她都這個樣子了,身上再也沒有了可以傍身的東西,早就被她一掃而光,也不知道她三天兩頭來自己面前做什麼。

平淡的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過去,轉眼便到了深秋的季節,早上起來滿山遍野都是一層薄薄的白霧山裡更是冷,等了許久的冬裝才發了下來。

而這個期間,白府有兩個婆子來看望她,倒是送來了不少的東西,她也稍微有了那麼一些底氣。

而這一段時間,楚騰也再也沒有來過,白玉素松一口氣的同時,卻依舊提心吊膽的,生怕他這一段時間抽空又來,每到初一山門大開的時候,她都會盡可能的躲在廚房裡不出去。

可有些事情找到你頭上的時候,躲是躲不掉的,這一天晚上她收拾了所有的東西,雙手凍得冰涼,放在嘴邊哈著氣,摸黑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剛剛關上門屋子裡便亮了起來。

“誰!”她一聲大喝的那一瞬間,渾身上下的寒毛都豎了起來,腦子裡已經閃現出了一個人影,不可置信的瞪大雙眼回頭看,果然見楚騰就坐在屋裡面唯一的一張凳子上面。

“還能是誰?這個時間還有誰能來找你,自然是我了!”昏暗的光影下處,楚騰一張臉忽明忽暗,那一雙幽深的眼睛像是一汪深不見底的深潭,那裡頭似乎伸出了黑色的長長的手臂,要來抓白玉素,她登時便一個激靈,轉身就想跑!

可楚騰卻兩個大步跨過來,瞬間掐著她的手臂,將她狠狠的拽了回去,直接便按在了那搖搖欲墜的方桌上面。

“你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禽獸!你府裡那麼多的姬妾,為什麼非要來找我?我如今都毀容了,成了醜八怪了,你就不覺得我這張臉惡心嗎!”

楚騰掐著她的脖子,將她按在那方桌之上,又冷著一雙眼,唇角勾著冷諷的笑意看著在自己掌心下掙紮辱罵:“美人見多了,偶爾看看你這一張醜臉,倒是也別有趣味,更何況你的身子味道也不比那些姬妾差!”

他說著,伸出手便拽掉了白玉素腰間的腰帶,俯身壓著她,得意的笑道:“別掙紮了,掙紮也是沒有用的,識相的你就乖一點,親自來給爺寬衣解帶,一會兒在床上還能少吃點苦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