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春末的陽光暖洋洋灑照下來,枝繁葉茂的樹叢間,麻雀嘰嘰喳喳吵個不停。

大紅喜轎穩穩落在夏府門前,領頭馬背上身著紅色喜袍的林澤腰桿挺得筆直,他偏頭望向夏府緊閉著的府門,黑色眼瞳中是掩藏不住的欣喜神色。

許是天氣漸漸暖了,又或是身上的服飾太過厚重,哪怕只靜靜等著,林澤額頭上已滿是細密汗珠,黃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滴落在手背上,卻依然掩蓋不住他唇畔溫柔甜蜜的笑意。

他等這一天等了太久了,哪怕再熱再累,只要有她在身邊,他便無所畏懼。

白文清打量著林澤的神色,忍不住笑了:“天氣愈發炎熱,你偏要騎馬來領隊,豈不是讓青瑤姑娘好生心疼你?王爺該準備的都給你準備好了,你又何必非要走這些流程?”

青瑤是丫鬟,林澤是侍衛,能有這樣的喜轎和排場,在長安城內已實屬不易,更別提是有王爺和準王妃親自主持大局了,他們的榮耀和體面,可謂是丫鬟與侍衛中的獨一份。

在青瑤看來,身邊的姐妹都按規制平平靜靜嫁為人婦,她的婚事,也理應一切從簡。

但夏雲婉卻堅持不肯讓她低調嫁人,再加上林澤固執的想要給她足夠的體面,還有一個一切只聽夏雲婉安排的南宮喻,這本該簡單的婚事,竟也鬧出了主子的排面。

抬手用袖口輕輕拭去額角的汗珠,林澤聲音輕快:“白公子還不是如此,王爺明明安排您到新府邸去等候,您不也一樣非要跟著臣來這裡嗎?”

是了,林澤不過是一個侍衛,哪怕排場再大,也絕對沒有主子來陪伴左右的道理。

按照今日的流程安排,夏雲婉將青瑤送出清婉苑便不再跟隨,只待車馬列隊走完流程後再乘坐馬車到他們的新府邸去喝喜酒,而青瑤則由丫鬟們陪同,乘坐喜轎走完整個流程。

林澤這邊,應是南宮喻指派了手下的兵將來撐面子,並找了個引路的小廝為其指引方向,南宮喻自己則帶著白文清在新府邸準備迎接他們,也要做好招待前來恭賀新禧賓客的準備。

被林澤一句話噎住,白文清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這不是不放心你嘛,而且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我不是作為王爺的朋友來的,今日,我只是你的朋友。”

“白公子說笑了,臣若能有白公子這樣的至交好友,那可是臣莫大的榮幸啊。”林澤深吸一口氣,幸福的閉上了眼睛,“臣在這邊一切安好,不知白公子又在擔心臣的什麼?”

“擔心你情緒激動失控啊,比如一不小心跌下馬什麼的……呸呸呸!瞧我,這大喜的日子竟說這種不吉利的話,你千萬別放在心上啊,我只是……只是開個玩笑,我……”

“白公子不必驚慌,臣熟悉白公子的為人,自然不會與白公子斤斤計較的,只是臣忍不住還是想為自己辯解一句,臣身經百戰,禦敵無數,這平坦的道路,實不則為懼。”

見林澤驕傲的挺起胸膛,信誓旦旦又自信的模樣,白文清只得用微笑來掩飾尷尬。

雖說他找的這個藉口不太好,但總不能讓他說,是南宮喻放心不下夏雲婉吧?

坦白說,從前大家就能看出夏雲婉對待青瑤時的與眾不同,單是主僕情分就足夠令人驚歎了,更別提是知曉了青瑤的真實身份後,說不定她們之間還有一段淵源。

雖說林澤也有掩藏不住的緊張和激動,但相比較之下,南宮喻更擔心夏雲婉的情緒。

如果夏雲婉控制不住情緒哭成了淚人,有白文清跟著,南宮喻也能提前做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