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清婉苑內。

在聽過青禾頭頭是道的分析之後,夏雲婉忽然意識到,是自己態度的偏激刺激了南宮喻,以至於到現在,南宮喻可能都還沒能從那種複雜的情緒中走出來,說不定還在痛苦煎熬。

但該說的她都說了,該做的她也都做了,難道現在非要她死乞白賴求他和好嗎?

許是看穿了夏雲婉的心思,青禾動作麻利的用麻繩捆好一包糖,低聲道:“小姐沒必要主動去找王爺求和,但確實也不該再端著架子了,不妨先找個機會和王爺碰個面?”

“我為什麼要去見他?”夏雲婉撇了撇嘴,“就算你說的都是正確的,就算我真的刺激到了他,可我沒有錯啊,他只要一日不放棄爭奪皇位,我便一日都不會原諒他。”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小姐和王爺是有緣人,就這樣白白錯過,小姐不覺得可惜嗎?”

“是,我們是有緣,但也要看是什麼緣分吧?我和他之間怕不是段孽緣,從我很小便種下這樣的種子了,是我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感情,是我不該去招惹他,說到底還是我的錯。”

想到南宮喻與哥哥沈靖之間的淵源,夏雲婉就氣不打一處來,語氣也不自覺帶了些狠戾。

如果不是那時哥哥經常帶他到家裡做客,或許她對他的第一印象也不會有這麼好,如果不是沈靖換來了他的生命,他便不會對沈府有愧疚,更不會這麼快就讓她拉近和他的距離。

只可惜他們的緣分已成定局,就算是現在想做出些改變,恐怕也來不及了。

青禾抿了抿唇:“小姐,奴婢沒有要怪您的意思,奴婢只是覺得您和王爺這樣互相折磨有點不值得,明明你們是相愛的,明明你們應該幸福的,明明……”

“明明你們婚期將近,卻還不如初相識的模樣,弄得好像誰也不認識誰,多尷尬啊。”

不等青禾把話說完,青瑤忽然推開廳堂的門大步走了進來,她笑眯眯的落座在夏雲婉身邊,接過青禾的話茬,只恨不能將這個滿面愁容的夏雲婉從苦海里撈出來。

其實最近一段時間,青瑤並不是有意在疏遠夏雲婉,她只是無法說服自己保持冷靜。

她要嫁的人是林澤,林澤是辰王的貼身侍衛,哪怕嫁為人婦,她和林澤也依然可以留在主子身邊做事,他們之間相處起來,其實和現在並無差別,但青瑤心裡卻始終有道坎兒。

隨著婚期臨近,青瑤心下是歡喜的,但每每看到夏雲婉,她心情便又會變得沉重起來。

倒不是說夏雲婉整日苦著一張臉,夏雲婉一向懂得如何掩藏自己的情緒,當著青瑤的面,她絕對不會展露出分毫不開心,青瑤和眾人能看到的,也一定是她幸福快樂的笑臉。

但青瑤知道,夏雲婉不開心,她成親了,就意味著夏雲婉也快要成親了。

青瑤擔心,自己成親後無法再顧全夏雲婉的情緒,更擔心自己的幸福生活與夏雲婉的悲慘生活形成鮮明的對比,她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了幾日,終究選擇在今天來勸一勸。

勸的勸不成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夏雲婉解開心結,讓她的人生不再只有灰白黑三色。

夏雲婉製糖的動作沒停,只偏頭朝青瑤翻了個白眼,“你是不是躲在外面偷聽很久了?你就別跟著瞎湊熱鬧了,來得正是時候,我和青禾為給你做桂花糖,都快要忙死了。”

“桂花糖是小姐送給我的新婚禮物,哪有新婚禮物還要自己動手製作的道理?”青瑤無辜的眨了眨眼睛,“我就喜歡吃小姐親手做的,小姐就讓我再耍賴一次,放過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