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喻話音未落,不遠處便立時傳來了太子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三弟果然學到了本王的精髓,想必日後,三弟和王妃也會恩愛到白頭的。”

夏侯遠頓時打起了精神,畢恭畢敬的行禮,聲音卻微微發顫:“太子殿下。”

從前的他在太子面前顏面盡失,一度被太子誤會成是要反對其繼位的他,也幾乎不敢再與太子打照面,特別是此刻站在南宮喻面前,夏侯遠更是被嚇得連頭都不敢抬。

從姚公公對南宮喻冷漠的態度便不難看出,南宮喻的狼子野心,姚公公和皇上都知情。

就是不知一向信任太子的皇上,是否會在第一時間將此訊息傳遞過去呢?

如果太子已然知曉了此事,夏侯遠擔心,因著自己與南宮喻特殊的關係,未來夏府的日子也定將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了,而被太子懷疑過的他,也很難再證明自己的清白。

等到那時,夏雲婉已自身難保,哪裡還有空閒去幫他想辦法化解危機呢?

幸好,一門心思撲在南宮喻身上的太子並未察覺到夏侯遠的異樣,他只禮貌的朝夏侯遠點了點頭,便邁開步子來到南宮喻面前,親暱的抬手拍了拍南宮喻的肩。

南宮喻稍稍向後退了一步,卻被白文清伸手偷偷抵住了背,不由得尷尬一笑:“大哥。”

“三弟願意稱呼本王一聲大哥,就證明三弟並未和本王生疏。”太子眉開眼笑,心裡的大石頭彷彿也隨著南宮喻的稱呼落了地,“咱們別站在這兒聊了,邊走邊說吧?”

“大哥,其實……我……”

“在擔心你的準王妃對嗎?身為過來人,本王能理解你的心情,但也請你放心,清瑜一向善解人意,她不會為難她的,你的王妃,在本王的東宮,絕對很安全。”

心不安的咚咚打鼓,南宮喻彆扭的轉移開視線,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了。

從小到大,在太子面前,南宮喻就像是個透明人,永遠藏不住秘密。

不小心打翻了母后最寶貝的茶蠱,不小心折斷了父皇種在後花園的名貴花木,意外把墨水灑在翊王書寫的功課上,還有為抓野貓勾破了定製的新衣裳……

回憶如潮水般洶湧而至,南宮喻微微抬眸,打量著陽光下神色平靜的太子,心亂如麻。

每次他闖了禍都是太子想辦法幫他收拾殘局,能恢復的就恢復,能隱瞞的就隱瞞,實在躲不過去的,他幾乎都會幫南宮喻背鍋,但此番,恐怕再也沒有人能這樣幫助南宮喻了。

唇緊抿成線,南宮喻頓了頓,聲音清冷:“大哥難道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父皇的病來得突然,我今日本是來宮中弔唁,卻滿心掛念著婉兒,大哥難道就一點都不怪我?”

“你還是個孩子啊,而且你和父皇的感情本就不深,本王又能責怪你什麼呢?”太子無奈的搖了搖頭,“只要你今日乖乖的不添亂,本王就心滿意足了,夏大人,您說是不是?”

突然被點名,夏侯遠一個激靈,連連點頭,“是,太子殿下說的極是。”

心臟驟然抽緊,南宮喻目光復雜的打量著太子與夏侯遠的神態,沒再多說什麼,只客套的寒暄了幾句,便腳步匆匆隨著太子一同前往正殿。

賓客紛至而來,放眼望去,偌大的殿內密密麻麻擠滿了官員,聲音不免有些許嘈雜。

趁太子拉著南宮喻和夏侯遠侃侃而談之際,林澤悄悄往白文清身邊靠了靠,不等白文清反應過來,便一鼓作氣拉著白文清躲在了正殿的角落裡,微微鬆了口氣。

忽然被人大力拉扯到一旁,白文清險些驚叫出聲,但看清林澤的臉,不由得嘆了口氣。

“林侍衛,你這是做什麼?王爺和夏大人還在與太子殿下週旋呢,等下找不見我們,豈不是又要著急了?這裡人多眼雜,說話也不大方便,我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