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冰?”鄒浪是第一次聽到禦井堂說到這個名字。他到k師的時間不長,k師現在幾千人,很多人他還沒有認全。

禦井堂道:“是末世以後從其他部隊調入k師的一位少校。我曾和他執行過一次任務。”

鄒浪拿過望遠鏡看了一下,剛才說話的人已經進了一處建築內,“所以你的意思是,在衛霖所在的隊伍中可能有人變節?”

八位特種兵,在這樣的一次行動中嚴重傷亡,這本來很難解釋,但是一旦中間有人做了內應,這樣的情況就變得合理得多。

他們並非完全死於毀滅派和喪屍之手,而是死於了同伴的槍口之下。當你的戰友調轉槍口,這本身就是一件難以防備的事,足以在內部給一隻隊伍毀滅性的打擊。

禦井堂面色凝重地低垂了下頭,如果梁冰是毀滅派,那麼這一場會更不好打,他對k師的習慣性打法更為熟悉,面對這種知己知彼的敵人,又該如何拿下?

忽然,在下方的毀滅派基地一陣騷動。

禦井堂受到了什麼感應般,覺得心髒猛然一縮,竟然有些站立不住。鄒浪急忙一把拉住他。月光下,禦井堂的色愈發蒼白,他搖了搖頭,推開了鄒浪的手,“別管我,盯著下面。”

鄒浪急忙拿起了望遠鏡,下面的毀滅派基地裡,有人在奔進奔出,不多時,有人運送著一些巨桶裝的東西,進入了其中一處房間。

那些桶鄒浪再熟悉不過,這是為了喂養喪屍的食物桶。看這個量,裡面的喪屍,應該有一隻是大家夥。

過了一會下面的雜亂變為安靜,有工作人員再次把一些空桶運送出來。按照昨天何也和許雲的記錄,又到了快要就寢的時間。

禦井堂的神色也終於恢複如常,看這邊沒有什麼情況,兩個人再次回到了帳篷裡。

“教官你剛才感覺到什麼了嗎?”鄒浪按亮了手電,讓禦井堂坐在行軍凳上,自己半跪下身,把他冰涼的手握在手中暖著,禦井堂的體溫更低了,把他的手握在手中,像是握著冰,鄒浪有點心疼。

禦井堂低著頭,眨了眨眼睛,他伸出手指,點著鄒浪的掌心,和他說了實話,“那裡有一隻喪屍,可能級別會遠高於我。”

自從進了山,他就有這種感覺,那就是被壓制的感覺。剛才那隻喪屍應該是醒了,然後進了食之後又開始了沉睡,隔著那麼遠,他就有所感應。這種等級壓制是天生的,不可控的,雖然他可以用意志抵抗,但是剛才猝不及防,還是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末世開始,從最開始的普通變異喪屍,到後來面臨越來越巨大,越來越奇異的變異喪屍,他們經歷過很多次生死考驗。

喪屍的級別是一直在進化之中的,整個體系猶如一座金字塔,隨著時間的推移,喪屍的級別就越會接近金字塔的塔尖,他們不知道,可能方亞舟也不知道,將會進化出什麼樣的怪物。

鄒浪嘆了口氣,如果要去面對一隻強大的喪屍怪物,禦井堂一定會第一個沖上去,現在他比其他的人更有把握擊殺喪屍,這也就意味著他會更加的危險。

雖然現在禦井堂半喪屍化,又曾用過r藥劑可以加速恢複,但是這並代表他就可以戰無不勝,他受了傷還一樣會疼,一樣會流血。

鄒浪握著禦井堂的手緊了緊,他不願意再想下去了,啞著嗓子開口道:“你不許一個人丟開我,不許蠻幹。”但是對於這一次的戰役,他也拿不準結果會如何,他的懷中還收著那隻血清,脖子上掛著兩個人的銘牌,覺得責任無比之重。

禦井堂看著鄒浪的眼睛,忽地從他掌中抽出冰涼的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掐了一把,“這句話該是我提醒你。”

鄒浪不服氣地哼了一聲,拉著他的手到了唇邊蹭著,剛長出的胡茬蹭得禦井堂有點癢。原本略微沉重的氣氛卻在這一掐之下緩和了很多。

然後禦井堂安慰鄒浪道:“我覺得,他們應該也不會隨意放出這只喪屍,因為非智慧喪屍的攻擊是無差別的,很少會認主。”

這樣恐怖的喪屍一旦被放出,不一定會如他們所想,把敵人消滅幹淨,更有可能轉頭去咬向自己的主人。

反對派飼養的這只喪屍,可能是作為最後的底牌,或者有什麼特殊的目的。

鄒浪點點頭,然後整了一下睡袋道:“教官你先進去躺會吧,我再出去看看。”鄒浪拼了命地想暖著禦井堂,讓他維持體溫也無濟於事,為了不引起毀滅派的注意,他們不能點火,唯一照亮的工具只有手電,還需小心翼翼在不透光的帳篷裡點著。

禦井堂點點頭,穿著衣服鑽了進去,他的牙齒相觸,身體也微微顫抖,進入了夜晚他就覺得更冷,這種感覺到了室外比室內更甚。那似乎是無盡的冷意,化作了一尾毒蛇,把他死死纏住,冰冷是種毒液,早已注入他的體內,把血液凝成了冰淩。

禦井堂沒有到過這麼北的地方,不知道以往是否是如此,此時此刻,他覺得那種冷意似乎剝奪了他思考的能力,給了他一種沖動,他想要逃離,想要到溫暖的地方去,似乎只要往前走,不知疲憊,一切就會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