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市,梁蕭坐在自己的市長辦公室裡。在他的面前,是一張巨大的紅木辦公桌,陽光照射進來,有一縷晨光投射到辦公桌上,留下一道金色的光芒。

梁蕭忍不住伸出手去,想要捕捉那道光影,他的手觸到的卻是紅木桌,那是紅木特有的一種觸感,厚重,溫良。

這個辦公桌是老市長留下的,跟隨了老市長多年,梁蕭繼任市長以來,並沒有把它搬走,這是權利的象徵,也是權勢的象徵。

梁蕭的辦公室,位於市政大樓的第十九層,從右手側的落地窗向外看去,可以俯視一片城市。

他自從畢業後,就來到這個城市,雖然是梁家子弟,但他還是老老實實從基礎崗位做起。他聰慧,好學,抓緊一起機會經營,事到如今,到了末世,他好不容易才坐到了這個位置上。

可是權利,他因這個詞而生,也因這個詞而死。他曾經對這個位置無比嚮往,坐上了以後,才能夠感受到這裡的艱難與冰冷。

梁蕭今天沒有批閱永遠也批不完的檔案,他在桌前呆坐了半晌,低下了頭,嘆了一口氣,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有敲門聲在門外響起,梁蕭微微抬起頭,喊了一聲:“進來。”

門開了,進來的是吳微塵還有他的兩位助手,進門以後,吳微塵就熟門熟路地坐在了梁蕭的對面,而他的兩個屬下走到窗邊,拉下了百葉窗。

百葉窗的白色格條把陽光遮擋其外,屋內一下子暗了下來。

梁蕭看著吳微塵開口道:“我已經按你所說的,和上級做了彙報,他們安排了k師過來,鄒放親自帶隊。”就算鄒放再聰明,也不會猜到梁蕭把整個毀滅派養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

“你做得不錯。”吳微塵滿意地點了點頭。目前,k市已經在他的掌控之下,而面前的人——梁蕭,已經不是k市的市長,他已經一步一步淪為了毀滅派的傀儡。

“這裡沒有特異喪屍,你把鄒放他們引過來,是為了什麼?”梁蕭終於忍不住問道。

“現在這裡沒有,等到他們來了,就有了。”吳微塵平靜地回答他。

梁蕭覺得遍體生寒,他面前的人衣冠楚楚,發絲絲毫不亂,但是他卻知道,這個人是個徹頭徹尾的魔鬼。他被他所誘惑,步步深陷,到現在,他已經身處深淵,掙紮不出。

梁蕭咬牙質問道:“你答應過我不動k市。”

吳微塵回答他,“我答應你的是暫時不動k市,現在已經不是暫時。”

梁蕭在桌子上支起了身子,往前傾身,“我弟弟梁冰不會放過你!”

吳微塵依在椅子上,身體往後靠去,他的手指在轉椅的扶手上敲了敲,“哦,我忘記告訴你,你弟弟已經死了,與其關心你的子民,你不如關心一下你自己。”

原來……梁冰早就已經死了……

梁蕭苦笑一下,忽地從桌子下面抽出一把槍,瘋狂地向著吳微塵扣動了扳機,這是他最後的一博!但是他沒有開過槍,手指微微顫抖,槍口偏了一分。

吳微塵坐在椅子上,動都沒有動。幾枚子彈從他的頭側飛過,打入後面的書架,碎了一塊玻璃。發出嘩啦一響。

與此同時,吳微塵的那兩位手下忽然出手,一個人奪過了梁蕭手裡的槍,另一個人把他的身體死死按在了桌子上。梁蕭的臉貼在了紅木桌上,他聞到了紅木獨有的香氣,以及在空氣中還未散去的硝煙味。

吳微塵回身看了看那個彈孔,有些惋惜道:“可惜啊,你射偏了一點點。”

剛才,他有瞬間有點希望有顆子彈把自己殺死。

梁蕭的一雙眼睛已經血紅,他努力掙紮著身體。此時他在後悔,他已經知道等待他的命運會是什麼,他千不該萬不該利用毀滅派來讓自己上位,更不該為了事情不暴露把這些毀滅派的人留在k市。

做了壞事的人是毀滅派,最後毀掉k市的人卻是他自己。

是他把他腳下的這個城市帶入了深淵。是他對權利的慾望,是他貪婪,是他的膽小,毀掉了一切。

他曾經安慰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城市,為了那些人,可是現在,這樣的安慰也變成了自欺欺人。他滿足的人,只有自己。

吳微塵的兩個手下,一個牢牢按住他的身體,另一個從一個小盒子裡取去了一枚試劑,他們按著梁蕭,不顧他的掙紮,往他脖子上的動脈中注入液體。被針頭紮中的一瞬間,梁蕭的身體不受控制地一抖,冰涼的藥劑進入體內,隨著血液流遍全身。

吳微塵低垂下眼睛,有些興奮地望著梁蕭道:“這是最後一支試劑了,這是喪屍病毒和變異激素的混合,極其珍貴,每一個被打了試劑的人,都會變成喪屍,並且大部分,都會發生變異,當然,我喜歡把整個過程,稱之為——進化。”

注射完後,那兩個手下又把梁蕭綁在了椅子上,如果他成為喪屍,完成了變異,這繩索將會被它掙脫,梁蕭的牙咬得咯咯作響。“吳微塵,我就算是變成了喪屍,變成鬼也不會放過你!你不是人!你就是個魔鬼!我早就該殺了你!”

吳微塵笑道:“你現在說這些話,太晚了。”

有人用領帶把梁蕭的嘴巴堵上,因為病毒開始作用,梁蕭的臉色已經開始發青,血管根根暴出。不久之後,他會變成一隻徹頭徹尾的喪屍,等鄒放開門的時候,這就是一份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