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時左右,禦井堂才覺得稍微恢複了一些。而這時鄒浪依然沒有任何的喪屍化跡象,這事換了其他正常人,被咬了這麼多口,早就妥妥地變成喪屍了。

他們終於覺得這事不一般,加上之前被咬後沒有感染的經歷,禦井堂幾乎可以斷定,這絕對不是什麼搞錯了,鄒浪是真的被咬過以後不會異變。

等禦井堂的體力恢複了五成,他終於撫著鄒浪爬出了那怪物的巨大屍體。鄒浪的其他地方傷得不重,就是腿上的傷口疼痛,走路仍是一瘸一拐,無法受力。

“這次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咬,如果你最後還沒事,再不上報就說不過去了。”禦井堂說著話,堅定了要帶著鄒浪去自首的決心,

“對了,現在電已經通了,是不是通訊恢複了?教官你通訊器呢,要不給我哥聯系下?”鄒浪忽然想起什麼,問禦井堂道。

禦井堂看了看自己的通訊器,上面的顯示屏已經碎裂,“剛才我被怪物擊中的時候,這東西大概是摔壞了。”

鄒浪道:“那我們現在,豈不是又失聯了。”

為什麼要用又?禦井堂皺眉,“你的通訊器呢?”

鄒浪眨了眨眼睛看著禦井堂,一臉無辜,“我包不是丟地上了嗎,你和我要通訊器?”

當他夠帥夠拽地把包扔地上的時候,並沒有人提醒他要把通訊器拿出來啊。

禦井堂努力回想了一下,扶額道:“你包我給衛霖了……”

樓梯已經被毀了,鄒浪抬頭看了看高高在上的天花板,“所以現在的問題是,在無法叫救援的情況下,我們要怎麼上去?教官你攀巖不是不錯嗎?”

禦井堂聽了這話就覺得肝疼,瞬間蹲地道:“你讓我再歇一會……”

二十分鐘後,禦井堂腰上別上了鄒浪弩匣中的繩索,順著殘垣斷壁,往更高處爬去。這次的塌陷大約有三層左右,他們該慶幸,要是再多塌一層,估計他們就要落在水中與水生喪屍相會了。

禦井堂爬得速度不慢,鄒浪坐在下方的一塊突出的落石上熱情地進行指導,“唉,手往左邊左邊,腿往上點,蹬住上面。”

禦井堂滿頭是汗,還要忍著他的聒噪,好不容易扒在一處站穩道:“要不你來?”

鄒浪急忙婉拒,“不,不,我只是覺得這個姿勢背入不錯,下次可以試試。”

禦井堂氣得掰了一塊石頭就丟了下去。

鄒浪偏身躲過,“教官,砸了我不要緊,你可小心點不要掉下來。”

禦井堂不再理他,又爬了一段,縱身一躍,上到了一處平臺上,然後他取出腰間的繩索,準備放繩子下去。

鄒浪看了看錶,對禦井堂隔空喊道:“不用太急,現在還不到七個小時。如果我們不碰到喪屍的話……”

禦井堂的繩子放下一半,抬頭看了一眼,心跳卻忽然漏了一拍,鄒浪低著頭沒有發現,他的額上出現了一枚小小的紅點!

這紅點禦井堂再熟悉不過,那是狙擊瞄準時槍械配備瞄準器的輔助光斑。

“鄒浪!”禦井堂只來得及驚呼了一聲,他迅速判斷出了射擊的最佳位置,那方位應該是在他的背後側後方,他迅速左移了身體,想幹擾狙擊手的視線。

“嗯?”鄒浪仍是沒有發現危險近在眼前,他聽到禦井堂叫他,輕輕抬起頭來。

就在這瞬間,槍響了,一枚子彈從高空斜後方射出,穿透了禦井堂的腰部,從他身前射出,然後稍微偏轉了方向,射入鄒浪的頭側。

禦井堂悶哼了一聲,幾乎要從樓板的邊緣跌下身去,那枚子彈整個貫穿了他的身體,他甚至可以感覺到子彈在身體內螺旋而入,絞碎血肉。常在戰場上廝殺的人,對槍傷再熟悉不過,子彈打入時只會形成一個小洞,射出時卻可以在血肉之軀上生生鑽出一個碗大的出口。

禦井堂咬牙用手捂住傷口,低頭向下看了一下,鄒浪已經倒在了地上,不知道被傷得多重。他只能在心中祈禱,自己捱得這一槍多少能夠緩解點子彈的速度和穿透力,讓鄒浪傷得輕一點。

然後他回望了一下狙擊手所在的方向,那人已經從樓上撤離,往樓下走去,這是明顯怕人不死要過來補刀了。

禦井堂一咬牙站起,從一旁淩亂的地面上找了一卷捆綁喪屍所用的黑色強力膠帶,他一圈一圈地把膠帶纏繞在腰間傷口之上。把作戰服和流出的血肉牢牢固定住。

不死之士藥物的副作用剛剛發作過,應激系統再度迴圈起來,還需要半個小時左右的時間,在這半個小時內,除了疼痛,他的行動都不會受傷口的影響,但是他必須在這半個小時內結束戰鬥。

這一段路的樓梯還在,禦井堂手握軍匕藏身在陰影中,只等對方出現。

一陣極輕的腳步聲傳來,走了幾步,然後停住。

兩個人在樓梯的轉角處屏氣凝神,都是一時未動。禦井堂所站的位置,已經可以看到那人的動作,他的手裡拿著的也是一把軍用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