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恩將仇報(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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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浪和何也等在醫療室外的走廊裡,看小護士拿了各種藥物,進進出出了幾次,過了半個多小時,那個小護士走過來道:“你們放心吧,他的生命體徵漸漸平穩,應該是沒有生命危險了,只是人還沒醒。”
鄒浪這才鬆了一口氣,靠在醫療室走廊的牆上。
何也也放下心來,問鄒浪道:“你怎麼知道小……咳,教官受過傷。”
鄒浪被問的險些嗆住,抬頭扯謊道:“我說我是洗澡的時候看到的你信嗎?”
“嘖嘖嘖……我……不信……”何也搖搖頭,他只是反射弧有點長,偶爾轉不過彎來,又不是真傻。
“我聽別人提起過。”鄒浪繼續編。
禦井堂在屋裡漸漸轉醒,睜開眼茫然地四下看著,思考了片刻才發現是k師的醫務室。
他也沒有想到,自己就那麼當著所有人的面暈了過去,心中滿是懊悔。
此時躺著,他的疼得沒力氣,也不想說話,並沒有叫人來。
外面傳來鄒浪和何也的說話聲。
大概是因為覺得他還在昏迷著,屋外的兩個人的對話說得聲音雖小,但是肆無忌憚,一個字一個字傳到了他的耳朵裡。
何也的聲音傳來,“我覺得……今天你和往常不一樣啊,老實說,你是不是喜歡教官啊?”
鄒浪的臉刷的一紅,嘴硬道:“怎麼可能?!”
他又不是沒試過窮追不捨,這麼折騰一圈下來,除了傷了自己還剩了什麼?既然禦井堂不願意,那還是否了比較有面子。
所有的愛恨交錯,各種感情在心裡交織,鄒浪忽然懂了口是心非是種什麼感覺。
禦井堂躺在床上,聽了這四個字,眼眸忽然動了動,裡面的光漸漸暗了下來。他有點傷心,但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希望聽到什麼。他心裡清楚地知道,鄒浪是不可能在何也的面前承認自己和教官有過過往的。他也許只是希望鄒浪回答的慢一點,哪怕考慮上個一秒。
何也的聲音又傳來,“要不是你,可能他今天就掛了,真的,我以前徒手打死過人……雖然是在戰鬥中,還有,你沖出來打我那幾拳,嘶,真疼……我何也什麼時候被人這麼按著打過。”
鄒浪編著瞎話,“我分剩的不多了,幫教官出個頭指望能夠加點分呢,可他呢,呵呵。說不定這幾天,我就要卷鋪蓋回去了。”說著話,鄒浪覺得那根本不是他的聲音。每吐出一個字,他的整個心髒都在疼。
可他呢……
他不在乎禦井堂罰自己跑一萬米。
可是他氣禦井堂,氣他寧可傷了自己的手也要救何也,氣他不知道自己身體什麼狀況還要和學員動手。他快被這個不知道愛惜自己的人氣死了。可是就算再生氣,他也不會知道,也不會理睬。
這次看著禦井堂被襲,倒地,他就想起了上一次那人全身是血地躺在自己懷裡。他慶幸,在他需要自己的時候,他還在他的身旁,可是那有什麼用呢,一切都已經不同了。禦井堂已經把他推開。讓他連在心裡對他的愛都變成了一種諷刺。
“教官都說了是特殊情況,你就耐心等上面批示吧。”何也這時候反而勸鄒浪。
“柿子挑軟的捏,就知道罰我。你把他打到半死,也沒見扣你分啊。”求而不得,愛而不能,這種感覺快把他逼瘋了。可是那個人卻只在昏迷中才肯在自己的懷中。
“那你還把他送過來……”何也剛才看到鄒浪著急的樣子不像是假裝,可是,禦井堂這才剛穩定一點,他這又嘴裡不認賬。
鄒浪側了頭,哼了一聲辯解道:“我要是不揹他來我跑一萬米我傻啊?”
他慢慢蹲下來,在雙膝之間埋下了頭,怕自己在何也面前忍不住流下淚下。他生來就是個話癆,天生話多又刻薄,他的所有樂天的精神都隨著這一場情感崩塌了,到如今只剩下落寞。心裡越是難過,嘴巴裡說出來的話就越發地狠毒。
“一個教官非要和學員打架,還打不過,是他活該。”
禦井堂躺在觀察室的床上,幾句話聽得一字不漏,每一句話都像是一把刀插進了身體裡,句句斷腸,刺的他體無完膚,絞得他精神恍惚,他慢慢蜷縮起身體,手臂上的貫穿傷又流出血來,冷汗順著額頭流下,濕了眼角,那不該是淚,只是汗。
這世間的冷暖,果然是翻臉無情。
然後他又想想,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鄒浪的確是救了他沒有錯,是他自己先恩將仇報了,還有什麼資格覺得鄒浪說得不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