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浪搖晃著他,“禦井堂你別睡啊,我給你唱個歌吧……機槍掃射聲中我們尋找遮蔽的戰壕……”

只唱了一句,禦井堂就友好地制止了他,“行了吧,我還沒死呢。”

“那我給你講個笑話吧……”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貧啊。”禦井堂實在是無力吐槽,他傷口疼頭也疼。

縫著縫著,鄒浪忽然面色一變,抱著禦井堂一個打滾滾入了一旁的桌子下,禦井堂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牽動了傷口,“你……嘶……呃……好疼……”

他的話還沒說完,鄒浪就神色緊張地捂住了他的嘴。

這時候,禦井堂也聽到了聲音,那是走路的聲音,那步伐很慢,很沉,連診所的地面都在震動,根本不可能是個活人。更不可能是普通的喪屍。這個時候再遇到硬茬的話,兩個人都得玩完。

禦井堂伸出一隻手,神色凝重,握緊了地上一旁的刀。萬一情況不妙,他還是要搏上一把。

鄒浪則是對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時候,能避則避。

從診所的外間傳來了一聲喪屍的巨吼,伴隨著玻璃破裂的聲音。那些喪屍是在用叫聲傳遞資訊。可能是剛才那隻長手長腳的喪屍,引來了他的同伴。接下來就是腳步聲,沉悶的腳步聲,

每一聲都讓人覺得越來越近,那腳步彷彿壓在兩個人的心頭,讓他們喘不過氣來。

診室的桌下,兩個人貼得如此之近,鄒浪低頭看著禦井堂,懷中的美人瞳仁漆黑,睫毛長長像是蝶翼般微微顫抖,鼻樑高挺,嘴唇薄薄的,唇色淡薄。白淨的面板上染了血,紅得奪目,此時他忍著傷痛,額角都是冷汗,卻是美得讓人驚心動魄。

鄒浪伸手攬著禦井堂的腰,感覺他的微帶了血腥氣的呼吸,而且體溫異常地熱,他發燒了。

鄒浪忽然有種沖動,想把自己的一顆心掏出來給他,就算是此時死了也值得,可是他看了看禦井堂帶著冷漠的側臉,又怕他看也不看就丟在一邊。

禦井堂則是完全不知道鄒浪心中所想,他的臉色慘白,心裡滿是緊張,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情況實在是不太好。他用一隻手握緊了刀,另一隻手顫抖著按住自己的傷口。被縫的傷口還差最後一兩針,線和針還掛在傷口上,剛才那一下滾動,傷口撕裂般的痛,讓他汗如雨下。

手術室又寒又冷,地板冰涼,傷口又疼,像是有把刀在身體裡面絞。

禦井堂開始顫抖,根本無法抑制自己牙齒間的碰撞,在這安靜的環境下,那一點點牙齒觸碰的微弱的聲音也是刺耳,禦井堂松開了捂著傷口的手,手指哆嗦著想捂住自己的嘴,但是這方法顯然也不管用。

鄒浪看著他,禦井堂一向淡然的眼中難得閃過了一絲慌張,他忽然鬥膽,欺身壓了過來,然後拉開他的手,就用唇堵上了他的嘴,靈巧的舌挑開了他顫抖的唇舌。然後輕輕撫著禦井堂的背,讓他安靜下來。

終於,一絲聲音也沒有了,安靜,一片安靜。

無聲中,禦井堂睜開眼睛瞪著鄒浪,他的唇舌被人含在嘴裡,與他冰涼的唇不同,那人的唇,熱的像是一團火。激吻下,他的身子一動也不敢動。他這輩子第一次被個男人親得如此冠冕堂皇,又是如此肆無忌憚。鄒浪嫻熟的撩撥伴著他所不習慣的虛弱與絞痛,讓他無所適從,他覺得他的一顆心此時就懸在嗓子那裡,瘋狂跳動,快要從口中跳出。

喪屍巨大的身影從觀察窗投射下來,然後走到手術室的門口,推了推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