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兄,久仰久仰,”郭嘉又往裡走了幾步,荀彧才看見他手裡拎著一小壺酒。

“你這酒又是哪裡來的?”荀彧問道,“阿昭不是禁了你的酒麼?”

“哎,所以才令我這幾日十分的渴酒啊。”郭嘉嘆了口氣,語氣中帶上了幾分無奈,“你們說說,明明之前戲公還在的時候,她還聽話的很,戲公不在了,就兇了起來。”

“噢?”荀攸不由笑道,“我見此女心地善良,不像是逞兇鬥狠之人。”

他剛說完,便看到郭嘉和荀彧同時一副忍笑的模樣。

“公達兄,”最後是郭嘉說道,“那是你沒見過她發狠的模樣。”

“前幾天才把曹公分配給她的兩千兵將揍了個遍,”荀彧管著軍機大事,對於燕昭是怎麼調教她手下的,自是瞭如指掌,“把兩千多個七尺大漢揍的哭爹喊娘,從此再沒人敢輕蔑於她。”

“能將呂布斬殺之人,”荀攸說道,“武力自然不會差。”

“是了,”荀彧說道,“之前夏侯兄弟沒來,現在來了,早就計劃著找她打上一架呢。”

“噗。”郭嘉笑了一聲,悠悠地將酒倒進茶杯裡,神情懶散,“阿昭就算用一隻手,都能把他們打的爬不起來。”

“也是。”荀彧點點頭。

他們兩人對燕昭武力的篤信讓荀攸簡直提起了十二萬分的好奇心,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不早點過來了。

“我好像錯過了很多好戲。”他不由得扼腕嘆息道。

“換的幾年蜀中偷安,倒也不虧。”郭嘉晃著茶杯,不知道是在毒舌荀攸還是在認真的感嘆。

“奉孝說笑了,”荀攸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有時候確實需要一段思考的時間,來想明白很多事情。”

“比如?”郭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目光交彙之間,兩個鬼謀便彷彿完成了一次交鋒。

聰明的人彼此交流之間本就不需要什麼言語。

“倒是好事。”郭嘉移開視線,將茶杯裡的酒喝盡。

“是啊。”荀攸喟嘆,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只有荀彧是最無奈的。“你們兩個,”他竭力冷靜地說道,“我還在處理公事。”

你們便堂而皇之的在一旁喝酒,像話嗎!

“沒辦法。”郭嘉嘆了口氣,很是委屈地說道,“我左思右想,不會被那個丫頭威脅到的,除了你這就是程公那了,程公會像那丫頭一樣對我,所以我只能躲到你這來了。”

“你……”荀彧顫抖地指了郭嘉半天,說不出話來,“你不怕我告訴阿昭?”

“荀令君光明磊落,正直坦蕩。”郭嘉露出一個假笑,說道,“定不會做出這種事的。”

荀彧又被噎了一下,自認確實做不出,不禁無語問蒼天。

他到底是為什麼要交這個損友?

說起來也奇怪,人人都道荀令君面如冠玉,好風儀,端方持重,可偏偏又跟離經叛道的郭嘉是好友,而荀攸八面玲瓏,進退有度,也是眾人無不稱贊的完美世家公子,這樣的人,竟然也跟和他幾乎完全相反的郭嘉相談甚歡,彼此相知,不得不說緣分就是這麼奇特。

也許他們心中也有一股像郭嘉這樣恣意張狂的沖動吧,只不過從小到大的家學形成了一道沉重無形的枷鎖,將他們牢牢的套在其中罷了。

見郭嘉和荀攸喝的高興,荀彧索性也放下筆,跑去跟他們一起喝。

“你看,正好四杯。”郭嘉挑眉。

“你是四杯,然而我正好倒了第五杯。”荀攸說道。

“噢?公達想說什麼?”郭嘉問道。

“所以這算你沒贏,我沒輸,僅此而已。”荀攸淡定自若地彷彿在吟詩論調,而不是在耍賴狡辯。

“你們是在賭我在你們喝到第幾杯會過來?”荀彧火了,“來人,去給我把燕將領叫來!”

“哎別別別,好說好說,”郭嘉連忙道,“文若,我之前在這邊遇到了一個據說是杜康後人的書生,家傳釀酒的手藝,這可是我幫他做了兩日案牘之後,才求來的梨花酒,你不喝喝看?”

其實用不著他說,梨花酒的酒香早就飄滿室內,勾的荀彧心裡癢癢的了。

好酒,自然不缺喜歡喝的人。荀彧雖然不如郭嘉那般嗜酒如命,卻也喜好品嘗一點美酒。

不愧是能讓郭嘉甘心多做2份工作所換來的酒,酒香清冽,口感醇香,一縷梨花的清甜更是隨之溢位,滿室內都是梨花的冷香。

“果真好酒。”荀彧喝了一點,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