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略帶驚恐的看著戲志才,不要吧,自己才剛跟他見面吧!然後就暴露了???

“你說呢?”戲志才和善的摸她的腦袋,“總算明白了嗎?”

“請問先生,”燕昭深深地嘆了口氣,“我哪裡有破綻?”

“全部。”戲志才簡潔明瞭地說道。

十五

竟,竟然是全部?!饒是燕昭這樣豁達的心性,也禁不住受到了打擊。

“全部嗎……”她垂頭喪氣地說道,整個人彷彿一隻沮喪的小動物。戲志才幾乎可以看到她垂下來的尾巴和耳朵,想到這裡,他禁不住笑出了聲。女孩的腦袋手感太好,他沒忍住又揉了揉,極其愉悅地說道,“是啊~全部~”

從他聽到燕昭的聲音開始就感到不對了。

之前說過,骨子裡沒那種奴才氣,再怎麼伏低做小也不自然,燕昭聲音清亮幹脆,說起話來帶著一絲還未完全褪去的稚嫩,可愛是可愛,比起從小便伺候人的奴婢們來說,還是少了一些怯懦卑屈的味道。而且——

用詞和說話方式也完全不對。

明明便不是伺候人的家夥,卻穿著奴才的服裝,饒是誰看了都會覺得奇怪吧?更何況即使燕昭跟著郭嘉學了許久的官話,口音卻還是沒掰過來,聽上去還是一口異鄉人的口音。就如戲志才所說,她渾身上下都是破綻。

“哎。”燕昭十分老成的嘆了口氣,苦惱地說道。“這可怎生是好。”

被那副故作老成的模樣逗笑,戲志才說道,“噢?你就這麼想變得跟別人一模一樣嗎?”

“我這樣不會很奇怪嗎?”燕昭又嘆了口氣。“……額,我該怎麼稱呼您?”

戲志才,這個名字怎麼叫都太奇怪了。

“名稱不過浮雲,”戲志才倒是豁達,他輕搖摺扇,笑道,“如果一定要有個對我的稱呼的話,那麼……”他笑道,“來叫聲‘穆哥哥’聽聽?”

“……”燕昭無言地看著他。“戲兄。”她不帶感情地說道,“就這麼決定了。”

“噗,看你的樣子,原來還是個讀過書的?”戲志才覺得好笑,問道。

“那是自然。”燕昭抱著雙臂哼了一聲,“天子七廟,三昭三穆與□□之廟而七。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別父子、遠近、長幼、親疏之序而無亂也。這些我還是知道的。”

所以穆哥哥這個名字大致就跟‘小哥哥’的效果差不多。

哼,想佔我便宜。╭(╯╰)╮

“噢~”戲志才還想說些什麼,忽然喉嚨一癢,便咳了起來。

燕昭連忙拍了拍他的背幫他理順氣息,無奈道,“身體不好還喝酒。”

“你不也是來取酒的?”戲志才說道。“文若是怎麼跟你說的?”

“他跟我說酒窖在東邊……”燕昭說道,“然後我就來取酒了啊?”

“……”戲志才探究地看著她,“這裡是西邊。”

“誒!”燕昭一愣,“難道這邊兩頭都有嗎?”不愧是世家大族……

“噗,哈哈哈……咳,咳咳……”戲志才剛剛笑了幾聲又咳了起來,“哈,懶於應世之人,命也該如此吧。”他苦笑道。

“先生這樣不好。”燕昭勸道。她不知道從哪掏出來一個墊子,說道,“冬不坐石,夏不坐木,先生還是墊點東西再坐著吧。”

“噢?”戲志才受了她的好意,笑道,“之前還說要叫我‘戲兄’來著?”

“……啊,”燕昭不好意思地說道,“之前只是開玩笑的,而且……”

“我與也被你稱作先生的某人有點相似,對不對?”戲志才不緊不慢地說道。

“……!”燕昭一臉愕然,“誒!這也被您看出來啦?”

“哈哈哈哈哈哈,”戲志才不禁又笑了起來,“是你太好看透了而已。”

“哎,是你們太聰明罷了。”燕昭很是幽怨的看著他們,“一個兩個都像有讀心術似的,”她抱怨道,“然而我卻不能知道你們的,太不公平了。”

“你怎麼不知道?”戲志才說道,“那你且說說看,你覺得我是怎樣的人?”

“先生有自己的苦衷,只是不願意說,也不願意想通罷了。”燕昭說道,“然而時候到了,先生自然會做出決定的。”

“……”戲志才又摸了摸她的腦袋,笑道,“這不是知道的很清楚嘛。”

“誒?是這樣嗎?”燕昭訝道,“別人看不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