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裡雁有些尷尬,一磕腳後跟而,低頭道,“老大出洋之後,兄弟們也都入伍了。老大不在,兄弟們也都被軍規束縛住,都沒辦法出來穿學生裝打小鬼子了。”

“反而是他們那邊,因為被老大打趴下了好幾年,這幾年也想找回顏面來,便也有人跟咱們學——”

靳佩弦一眯眼,“你是說,也有東洋軍人混進學生裡,跟咱們打?”

宮裡雁點頭,“不好說是不是現役軍警,不過至少應該是軍校的學生。他們的出手一看就不是普通的學生。”

靳佩弦點頭,“來得好,我正等他們呢!”

宮裡雁有些擔心,輕聲提醒道,“大帥嚴令禁止咱們靳軍牽涉其中,以免授人以柄,叫東洋軍方藉機挑起事端。”

靳佩弦靜靜閉了閉眼。

“你說的沒錯,可是,我爸他已經看不見了。小鬼子已經挑起了事端,而且是這樣大的事端!”

宮裡雁收聲,抬眸擔心地看一眼靳佩弦,沙啞道,“老大……”

靳佩弦閉著眼,搖了搖頭。掌心按住橋欄,縱身一躍,越過鐵橋欄杆,立在了鐵橋最外面的邊緣上!

橋上有風來,掠過他高挺鼻樑,吹動他長長睫毛,最後,繞過後頸髮絲而去。

他伸開雙臂,頭仰向天,彷彿大鳥,就要展翅滑翔。

“雁兒,你既然叫這麼個名兒,飛過麼?”

宮裡雁愣了下,“老大教過我開飛機。”

靳佩弦笑了,“我說的,不是那個。”

宮裡雁看著靳佩弦,看他就立在鐵橋邊上,只有一半腳還踩在實處,腳尖和腳掌都已經懸空!

這樣的位置,不是一飛沖天,就是失足跌落。

“雁兒,我說的是這樣。卸去鐵甲,只用我們的身軀,就這樣飛去——”

宮裡雁低低驚呼,“老大!”

靳佩弦立在這樣的境地,依舊長眸輕闔,彷彿不知道危險,只享受這臨風將去的自由。

“這看似絕望的境地,其實反倒是最好玩兒的。站在這兒,你身上每一個寒毛孔都是清醒的,叫你最清楚接下來該怎麼走——因為在這裡,一步錯,就沒有第二步了。”

宮裡雁心下激跳。他知道老大不止是在說這鐵橋,也是在說他現在江北政壇真實的處境,也更是在說——他眼前對東洋所做的決定。

大帥死得蹊蹺,誰都看得出來。大帥喪禮辦完,大帥府彷彿恢復了平靜,老大也彷彿又是遊手好閒的公子哥兒,沒本事給自己爭來地位,更沒本事查清大帥死因——替大帥報仇的事兒,也就只能紙上談兵罷了。

可是宮裡雁等一眾兄弟卻知道,老大沒有一分一秒忘記過大帥的死!

在鄭雪懷與郭子林聯手算計老大,籌劃將老大排除在軍政會議之外時,老大看似不爭不搶,實則是去輪船爆炸的殘骸——老大是去找那火藥的痕跡。

火藥是東洋的,老大就在東洋上計程車官學校,對東洋火藥自是熟悉得就像自己的手指頭。

那一天,宮裡雁親眼看見老大血灌瞳仁。明明清俊年少的老大,那一刻像是地獄裡走出來的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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