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扶卻甩了甩頭,她可沒為了她們。

她在門外聽得真楚,要二太太只是跟三太太吵她們自己之間的官司,她連這個門兒都不帶邁進來的,任憑葉小鸞去把著她胳膊,她也一樣轉身就走。

三太太也委屈道,“可不是麼。二姐,雪懷是你的兒子,可是難道佩弦就不是你的孩子了麼?你是大帥的二太太,從咱們進大帥府門檻的那一天起,佩弦才是咱們的嫡子吧?您怎麼都不該在背後這麼指摘佩弦不是?”

“那孩子這回好容易立下雄心壯志去幹一番大事業,有他跟雪懷一起剿匪,難道不是為了保江北的平安,難道不是給二姐你出氣,又難道不是給靳家和大帥府爭臉麼?”

邱梅香拿雲扶沒辦法,回頭卻是盯著三太太冷笑,“你當然希望那七仙女兒超過雪懷去!到時候,你自然都說是你的功勞,你自然會叫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經壓過我一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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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扶眼簾悠然輕垂,“二太太,您這麼不滿,沒用。您要是真想幫襯鄭督辦,您得拿出點真本事來。”

“譬如利用您的身份啊——就像我方才說的,戲園子裡頭最是人多嘴雜、三教九流彙集之地。就連土匪,也是愛聽戲,進城了也愛進戲園子的。”

“倘若用心,我相信不難從戲園子裡得來土匪的訊息。您若那麼著幫鄭督辦,比您在這兒這麼高聲大嗓的,有用多了。”

邱梅香冷冷盯住雲扶。

“你說得好聽!你難道不知道,我邱梅香自打跟了大帥那天起,就已經跟梨園行斷了來往了麼?我邱梅香現在是大帥府的二太太,我不再是個唱戲的!”

雲扶當然明白,金盆洗手的人,絕不想再下海去。

“反正話我是撂這兒了,您自己掂量著辦。在您自己個兒兒子跟您自己個兒的自尊心中間兒,孰輕孰重,只有您自己心裡才能擺好那塊秤砣。別人幫不了您,更左右不了您。”

雲扶說完站起身來,將褲線重又扥直,“對不住了二位太太,我還有事兒。你們老姐倆兒慢聊,我先告辭了。”

三太太有些尷尬,但還是囑咐,“小鸞,快去送送雲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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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小鸞陪著雲扶出來。

經過了遭劫之事,雲扶和葉小鸞之間想回到從前那種表面上的相安無事都不容易了。

雲扶歪頭看天邊流雲。

春光明媚,可真好。倒不似這人間的壓抑。

倒是葉小鸞先說話:“……剛剛,謝謝你。要不是你來,我跟我姑媽都不知道該怎麼對付二太太。”

雲扶“撲哧兒”一笑,“小葉,你太過自謙了。別忘了你跟我鬥嘴,都並不吃虧。你自己完全有本事將二太太給懟回去,用不著等我來。”

不光葉小鸞,還有三太太自己呢。

三太太那幾回利用旁人搭臺,三太太上去“唱戲”,不是也將二太太都逼得好幾回都啞口無言了麼。

葉小鸞咬了咬嘴唇,“可我不過寄人籬下,她終究還是大帥的二太太,更有鄭雪懷那麼個兒子。他們母子要是堅持趕我出門,你覺著我姑媽又怎麼好意思攔著麼?”

“我跟你不一樣,你有當初大帥親定的婚約,又有你父親輔佐大帥的功勞在。可是我呢,我有什麼啊。”

雲扶倒也一笑,“所以你才要千方百計留下來。能給靳佩弦當妾,就是你最好的方法。”

葉小鸞也高高抬眸望向天空,“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我在大帥府裡生活了這麼多年,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一切。我回不到自己原來的生活了,我也更看不上旁人家的門第。”

葉小鸞歪頭瞟雲扶一眼,“人各有志,每個人自己的生活情形也不相同。你要是想笑話我,那就免了吧。你不是我,你也沒過過我的日子,你更不明白我心裡想的是什麼。”

“說句實話,從你回來,我就看夠了你的高高在上。你是灑脫,你進有大帥的婚約;退有你爸留給你的萬貫家財。你想走,就能漂洋過海;你想留,這全國哪兒都有你們家的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