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一日開始,報紙上隔三差五就要報道一番靳佩弦剿匪的“累累碩果”。

反觀鄭雪懷那邊,更加的沉寂。

這日雲扶正看著報紙無奈地笑呢,三太太的貼身丫頭杳兒著急忙慌地跑過來說,“商姑娘請去坐坐,三太太有事請您商量。”

.

剛進四合院,還沒等到三太太的房前呢,雲扶就聽見裡面一陣尖聲大氣的吵鬧聲。

“那七仙女兒分明抓的就是一夥人吧?他故意給拆分開,今天報紙上報道抓著兩個,明天又報道抓著三個,其實裡外裡都是那一夥人!”

“如果那一夥人不過就幾十號的‘小綹子’,可是叫他這麼零揪著,也能連著上兩三個月的報紙去啊?他這是故意給他自己造勢,偏叫雪懷不好看,是不是?”

原來靳佩弦和鄭雪懷兩個都不在梅州城內,邱梅香忍不住了,便去四合院那邊,找三太太鍾秀芬吵。

雲扶便皺了皺眉,不想往裡邁步。

倒是杳兒站在廊下就一聲喊,“回三太太,商姑娘來看您來啦!”

門簾挑開,葉小鸞先出來,上前趕忙把住雲扶的手臂,“雲姐姐快請裡頭坐。”

雲扶嘆了口氣,這便也只好邁門檻進去。

見雲扶來,邱梅香勾著手臂就冷笑,“哎喲,這是千里眼啊還是順風耳啊?聽見我說七仙女兒,你這大老遠的都過來了。真是牽心掛肺啊,那你當初還裝什麼清高,這個不想嫁,那個看不上的?”

“你更為什麼要跟封百里出那麼檔子事兒,啊?現在你說什麼都晚了,我告訴你,你這樣的殘枝敗葉,大帥府是絕對不能要你這樣的兒媳婦的!”

三太太則是紅著眼圈兒在二太太眼前站著,看見雲扶進來,趕緊親自安排杏兒她們去端椅子。

雲扶坐下,嘆了口氣,翹起二郎腿凝著二太太。

“二太太要非說我牽心掛肺的,那我也是牽心掛肺您。我今兒過來不為了旁人,是為了您啊。”

邱梅香眯起眼來盯著雲扶,“你肚子裡又釀什麼壞水兒呢?想說什麼,直接說!”

雲扶就笑了,“您倒是瞭解我。既然瞭解我,怎麼還非要惹我說話不可呢?那我可就不敬了——是您非要我把肚子裡的壞水兒吐出來的。”

邱梅香緊咬牙關,“我倒看你還能壞到什麼地步去?”

她說著指著三太太、葉小鸞和雲扶,“你們,再加上那七仙女兒,沒一個好餅!”

三太太滿臉的哀傷,“二姐,你怎麼說我和小鸞就也罷了……你好歹將商姑娘也給……”

雲扶輕垂眼簾,“悶得慌了呢,咱們中國還沒那麼多的電影兒可看。我就想著或許該學學老輩兒人,上戲園子去看看戲啊。”

“不過呢,我這人也有些內向,不喜歡去人多的地方,嫌吵,也嫌各種煙燻汗臭的味兒;我要是聽戲呢,就將人家角兒請回家裡來,唱堂會。“

“我就跟人家打聽了,咱們梅州城裡最有名的角兒是誰啊,我好請去啊。人家都告訴我說啊,何必從外頭請呢,大帥府裡現成的就有一位名角兒啊。要問名頭,那自是梅州城裡頭一份兒,只要這位還能亮嗓兒,那就沒有別人張嘴的資格。”

“我一個當晚輩的,自不好意思當真請您來給我唱啊。我啊就得等著您自己個兒亮嗓兒的時候,我才好意思主動來聽呢。瞧,今兒您這嗓門兒亮得夠響亮的,我這不就循著聲兒就過來了嘛。”

“你!你個小兔崽子,你把嘴給我洗乾淨了!”

邱梅香如何聽不懂雲扶話中的嘲諷,氣得柳眉倒豎,左手掐腰,右手恨不能直接戳到雲扶腦門子上來。

雲扶不慌不忙抬起文明棍兒來,將邱梅香那根手指頭給撥拉開。

“您是長輩,您一言一行都是晚輩的表率。晚輩父母雙亡,現在正是口無遮攔的時候兒。二太太,您現在怎麼說話,我就跟著您怎麼說。您要是覺著我的話不好聽,也拜託您跟我說話的時候兒,先別那麼多刺兒!”

三太太和葉小鸞全都感激地看向雲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