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外表,只能看出鞭痕;那麼其餘那些臟器的傷,頭顱的傷,就算看不出痕跡來,是不是那手法更隱蔽,卻也更為陰毒?!

這筆賬,她得算!

不能因為封百里還僥倖活下來,還僥倖能保持清醒,她就這麼拉倒了!

“別讓張小山知道。”雲扶抽了抽鼻子,“我看好溫廬的人,你也盯住你那邊的人……記著,千萬別讓誰說走嘴了。”

不然就憑張小山的性子,他肯定得去找鄭雪懷拼命!

張小山啊,終究還是個孩子,他其實還沒本事保護好他自己呢……他哪裡是鄭雪懷的對手呢?

她本來已經沒能護住封百里了,她要是讓張小山因為這事兒再受一次傷害……那她都真沒臉再活在這個世上了。

她垂首想了想,“……過兩天,我想帶張小山出門一趟。哦,還是儘快吧,把張小山給儘快帶走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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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去?”他神情之中不由得漾起謹慎。

雲扶使勁地笑了笑,“你想什麼呢?我把凱瑟琳押給你,行不行?”

雲扶偏開頭去,“既然我回來了,我爸這邊的生意,我就也得都扛起來了。我不能只顧著梅州城裡的總號,其餘各地的分號,我也好歹得去走走,也叫掌櫃、夥計,以及各地的合作伙伴們放心不是?”

靳佩弦點點頭,“你這一次打算去哪兒?”

雲扶想了想,“京津吧。從重要的開始走起,那就得從首都開始不是?”

靳佩弦有一會子的沉默不語。

雲扶也是赧然,“我知道你想什麼呢……我一走就出事兒,這剛出完事兒,我就又要走了。”

其實雲扶心裡也明白,靳佩弦這一次擔心更重,是因為京津地區是燕軍的地盤兒。

燕軍一直與靳軍為敵,以她的身份,到了燕軍的地界去,危險只會更多,危險的級別更得以百倍來計算。

“……可是你知道麼?在我們商人這個行當,生意大過天。有商號在那開著,有生意在那放著,當東家的怎麼能治將掌櫃和夥計扔在那不管?為了生意,為了鋪子,就算明知刀山火海油鍋,我們也得去。”

雲扶衝他眨眨眼,“再說燕軍又不是土匪,終究凡事都還有談的餘地。再說你這麼個著名的‘扶不起的阿斗’,他們至於要為了挾制你,還要軟禁了我去麼?”

“呸!”靳佩弦無奈地一笑。

可不嘛,他現在可是大江南北、長城內外都名聲貫耳的“扶不起的阿斗”啊。

雲扶妙眸輕轉,“再說我其實就這個節骨眼兒去,才安全呢~”

她話沒說盡,在這兒適當那麼一頓。

靳佩弦心思跟著轉動,隨即便也笑了。

——可不嘛,現在她正好是跟他處於冷戰的當兒。既然都已經失了身子給他的部下了,那她和他的關係就幾乎註定已經走到冰點去了,那現在的她去燕軍的地盤兒,才反倒是相對最安全的時候兒。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各派軍閥之間的情報戰打得也是激烈,每一派興許身邊就有其他幾派的人;況且他們兩個還分別在滬上登了報紙,這樣的訊息落入情報分析人員的眼中,再隱晦的表達,也都會被分析出背後的實情來。

所以雲扶敢肯定,燕軍那邊兒早已經知道了此事。

所以她就趕在這個時候兒去,叫燕軍那方看起來,是她去避風頭,甚至,是兩人註定要仳離了。

靳佩弦本就“沒用”,她在失去了少夫人的名分,又失了身子之後,身份的價值就更是大為降低。所以她敢在這個時候兒去,倒不用太擔心。

況且——她不怕燕軍啊。她選在這個時候兒過去,就是要主動去聯絡燕軍。

她還要跟燕軍目下所把持的總理府,好好兒地談一筆生意呢。

靳佩弦想了想,末了只說,“你去也好……不過去得別太久;還有,回來再幫我帶點兒小珍珠兒栗子回來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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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在大帥府裡剛鬧完,跟靳佩弦吵,跟潘佩瑤吵,也跟鄭雪懷吵完,雲扶趕早不趕晚,第二天就帶著張小山、小翠兒兩個出門了。

這回身邊沒封百里跟著,只有兩個夥計幫著拿行李。

夥計是真夥計,當兵的可裝不像。

只是雲扶也知道,同坐一列火車廂的其他旅客裡,就有靳佩弦暗中安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