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橋沒有走遠,甚至是沒有責備寒衣的意思。

一日之間,寒衣又回到了從前的樣子,那些惱人的問題還是存在著。

路遠橋站在房屋外面,正如他說的那樣,路遠橋是不用睡覺的。

隔著窗戶看著外面的篝火,寒衣忽然想到當初在合和齋的時候,幾個人圍著烤紅薯的樣子,說到底誰都沒有吃上一口,只是喜歡圍坐在一起的感覺。

早知道是如今的境地,當時就應該多吃幾口。

路遠橋忽然回過頭來,寒衣與他對視,每每見到那雙眼睛,寒衣都移不開眼。

如今也是一樣。

沒有躲避,寒衣走出門去。

“路遠橋,你別生我的氣。”

“我不曾生過你氣。”

“那就好。”寒衣也圍坐在篝火旁邊,看著綽約的火光出神。

“師父曾經救過我,一直在保護我,替我承受著病魔,我知道他應該一直都在我周圍。”寒衣輕輕的聲音劃過路遠橋的耳旁,聽著卻讓人覺得難受。

“我知道,這就像是在做夢,或許會覺得師父薄涼,但是我從不這樣感覺,師父總是會在關鍵時刻出現,我也一直這樣深信不疑。”

“但是,他終究只是師父,你和他不同。”

寒衣看著路遠橋的雙眼,思緒回到曾經,那時候還是在仙乾殿的時候。

第一次見路遠橋的時候,他便是笑著要和自己組隊,當時還很嫌棄路遠橋的。

演武山當中的訓練,路遠橋一直是傻里傻氣的,可是現在瞧著,那不過是路遠橋的偽裝罷了。

想起那時候的事情,寒衣忽然忍不住發笑。

“你笑什麼?”

“我在笑,剛認識你的時候,我還覺得你可能是個小笨蛋。”

路遠橋也笑了。“現在想想,似乎恍如隔世。”

“是啊,如果知道會是今天這樣,或許那日便不下山來。”寒衣的笑容收斂下來,有些懊悔,又有些難過。

“寒衣,一切都是順應天命。”路遠橋停頓一瞬,才繼續說道。“我去仙乾殿,也是百里襲的安排,為的,就是接近你,如果那日你不下山來,也會被捲入這旋渦之中。”

寒衣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甚至都沒有生氣的感覺,對於這樣的事情,似乎已經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那你得到你想要的了麼?”

寒衣忽然的詢問,平靜而自然,路遠橋傾而望著她的側臉,滿是疲憊。

“我失敗了,整個任務,我都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