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寒衣的質問,每個人都心知肚明,可將這一層紙捅破之後,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沒有人早早的說出來,即便是心中存著千萬個不滿,卻還是選擇屈從這種畸形的關係,順從著成為受害者。

寒衣看的清楚卻不夠明白,對於人心,她知道太少,而路遠橋明白,然而縱然是明白,既說不清楚也斬不斷這令人悲哀的鎖鏈。

“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不過是一個賤丫頭,都沒有資格到我這顧府中來!”

老太君仍然是身處權威的模樣居高臨下的蔑視著人,那眼神讓人很不舒服,可一直生活在這樣眼神當中的寒衣,怎麼會動搖呢。

“顧老爺為了女兒所以請了人來,老太君怎麼能說沒有資格,難道顧霓願在你心裡就什麼都不是麼?”

寒衣從來沒有這般義憤填膺過,挺直了腰桿言辭犀利,站在那裡也是一身的傲骨,寒衣從未這般姿態面對外人,就算是廖白一眾也不曾這般硬氣。

路遠橋瞧著寒衣的背影,或許也是要重新認識寒衣,一直以來總覺得她有些天真,甚至是天真的可笑。

然而,寒衣的不諳世事終究會因為所見所聞而逐漸消失的無影無蹤,混於世間終究是要習慣沉在這黯淡的利益河流之中。

路遠橋還是害怕寒衣會吃虧,向她靠近了些許,心下不知為何,總覺得,若是無力保護她,那便一生追隨。

無關乎情愛,只是欣賞這等不計後果,甘願擊碎虛偽直言不諱的傲骨。

然而,傲骨一時,在這卻不能就此長久下去,在顧府當中,這個蠻不講理的關係網中,寒衣的行為只能是傷得到他們一時,卻不能徹底解決問題。

老太君的臉色越發的難看了。

“我自然關心著願兒,用不著你這丫頭來說。”

“關心?”寒衣看了看在在場的顧家人,一個個的說了起來。“老太君心裡惦記著的怕是隻有汪藏雪,還有你這個孫子,一個再顧府中蠻橫不講理,一個只知道任性討要東西。”

轉而寒衣側過身體面對了梁克憂。“你也算是顧霓願的哥哥吧,你來這這麼多天,可曾去看過顧霓願,可曾調查顧霓願昏迷的原因,可曾用盡辦法救治她?不過就是為了顧家的家產,能分得一杯羹罷了。”

沒有等梁克憂回答,寒衣上前一步站到了汪夫人面前。“說起來你也是姓顧,顧霓願或許還叫你一聲姑姑,你好想也不曾出面過,你這口中念著的是佛經吧,卻不是為了顧霓願念著的。”

汪夫人這回真的是生氣了,站起來就要反駁,眼睛瞪起一副惡相,倒不像是學了佛法的人。

寒衣沒有讓汪夫人說什麼話,更是將她的怒火直接無視,看向了汪藏雪。

“你,一直恬不知恥的追著祭北雁跑,根本就不在乎顧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是攀附權貴罷了,眼裡只有虛榮才會百般貶低沈姐姐。”

一直在汪夫人身後的汪老爺這回倒是說話了。“這小丫頭說話真是難聽,我們雪兒怎麼會是那樣的人。”

“到底是你們家的孩子,所以你們覺得沒什麼不對的。”寒衣笑了,充滿了嘲諷。“你要是真有骨氣也明事理,倒也不至於一直賴在顧府等著別人來養。”

路遠橋看著寒衣,也是震驚,從不知道寒衣尖酸刻薄起來還真的像是潑婦了一般,手中暗自握緊了劍柄,以防打起來,出招還是要迅速的。

儘管知道寒衣的行為有些衝動,可路遠橋並不阻攔,路遠橋心裡明白,寒衣是在為顧霓願鳴不平,也是為了她自己。

這幾日,他們積攢的埋怨可是不少,寒衣也是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