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幽冥之門重啟(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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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哇——
……從今以後,你就叫小善。
……大師,是善惡不分的善嗎?
……呃,是善良的善,善緣的善。
……可河伯說,善那是天底下最沒有用的東西。
……那是河伯亂教小孩,你別聽他亂講。
……嗚嗚嗚,大師,那些怪物它們都長得好嚇人。
……它們在冰裡待著已經夠可憐了,你就不要嘲笑人家了。
……那它們為什麼要呆在冰裡?你讓它們出來好不好?
……呃,它們可能覺得冰裡涼快,比外面舒服些。
……咱們別打擾人家了,走吧。
……大師你別走,再陪我一會兒,好不好?
……再陪你玩的話,我就趕不上盂蘭大會了,要挨佛祖罵的。
……可是這裡都沒有人同我講話誒。
……聽話,下次來我就帶只鳥來陪你玩,你說好不好?
……那你早去早回,我等著你!
我眼前走馬觀花地閃過很多畫面,然而它們大多模糊,但是不變的是曾經在那片荒蕪死境之中,總有一個白袍僧人耐心地陪伴著一個孤獨的小女孩。迦樓在我身旁喚了我好幾聲,忍不住握住我胳膊:“小善,你怎麼了?”
我回過神來,懵逼地哦了一聲:“沒見過這種大場面,一時之間,有點適應不過來。”說著,我指了指匍匐在冰雪之境的‘道路’,“咱們這是要直接踏上去嗎?”
迦樓皺眉,眼神警惕地望著大門後的世界,扯了扯嘴角:“這些霧氣是當年死在了幽冥的妖物所化,不用在乎它們。既然有人故意要引我們回來,若是不去看看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顯得我迦樓羅太小氣了嗎?”說罷,他便牽著我的手邁入了那扇大門背後的世界。
而在兩人進入之後,大門緩緩合上,但是本來由法術嚴絲合縫地封印的門卻透露出了一條縫。詭異的黑色霧氣緩緩地穿過那條縫,又穿過幽冥同東海的結界,然後轉眼消失在了海水之中。
一路上,我望著那些被封在冰山中的妖魔,忍不住問道:“迦樓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迦樓夢境裡的幽冥,會變成如今的這個樣子。
迦樓平靜地走在雪地上:“當三界還不是三界的時候,天地混沌未明沒有秩序可言。上位者們為了爭奪天地霸主的位置,開始了無休無止的徵戰,而打到最後,由三家平分了六道的勢力,其中一家便是魔族,另外兩家不用我說,大概你也能猜出來了。”
“於是,佛門和天庭合縱連橫起來決定先行圍剿魔族,那一戰引發了天地浩劫。而那場大戰中,魔神被諸佛打下幽冥,天帝斬其首將他葬於此地。我仍記得,那一日魔神的鮮血彙入冥河把整條河都染成了紅色,也是從鮮血融入冥河的那刻開始,冥河承載了魔神死前的怨怒成了一條兇河。母樹為了能讓幽冥的妖物逃出生天,她便以一己之身撐起了這片天地。她那樣勉力支撐是為了幽冥,卻被那些神佛利用來打造成了一個能夠壓住魔神死前戾氣的牢籠!呵,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佛是那樣地怕著魔神,怕他哪怕萬劫不複也還是會回來複仇。”
聽著故事的少女睜大眼,忍不住問道:“魔神還活著嗎?”
不然,為何還會為一個屍體打造一座牢籠?
迦樓目光掃過這片朔風荒原,靜靜道:“本來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我也曾以為他早就死在了神佛的手中……但是現在看來,他應該還在這裡,至少,以眾神都不知道的姿態活在三界的某個角落中。”整片荒原變成了一片死土,烈風呼嘯而過,然而就是因為這片土地之上什麼都沒有,那棵支撐著天地的古樹才越發顯得悲壯。
“幽冥沒了,卻找不到兇手。”
“因為所有人……都是幫兇!”
那句話裡,我忍不住生生打了一個寒戰,猶豫了很久才開口問道:“迦樓哥,你還記得你夢境裡的那個叫刑天的男人嗎?他,和幽冥、和母親之間,又有什麼樣的關系。”
迦樓微微皺眉,道:“關於那個男人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刑天和母樹一樣,他們同樣誕生於幽冥之地,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弟,只不過後來刑天離開了幽冥,而他跟隨的那個男人就是六慾天的霸主魔神。我小時候於他印象最深的,是刑天在外面有個響亮的名號,叫戰神。不過,自從我和伽羅被佛門帶走,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想來,魔神既然都已經死於神佛手中,刑天作為他的部下自然也會灰飛煙滅。”
我神情複雜地看著迦樓,不知道為什麼,想到了被地藏王菩薩催眠過後的無頭鬼他那淚流滿福的樣子,眼眶便忍不住地發紅。迦樓奇怪地看著我:“小妹,怎麼了?你認識那個男人嗎?”
我張了張嘴,可卻又搖了搖頭:“我不認識他。”
……可我卻見過他。
迦樓認為他死了,又或者,每個人都認為刑天早已死去。
因為沒有人會認為失去了頭顱的戰神還活著。可我卻真真實實地見過。從前那個高大威猛、一襲戰袍的青年變成了沒有腦袋的鬼怪,生不如死、悲憤絕望地活在地獄之底、幽冥之上。我雖然不認識戰神刑天,可我見過地獄之底的無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