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花凋(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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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分,渭水對岸的山坳上夕陽正緩緩下沉,金色的陽光映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頗有半江瑟瑟半江紅的意境。
西過渭洲,見渭水思秦川。
這是宣於祁兩天前乘船過河時發出的感慨,古人是見渭水思故園,他是見渭水思故國。
如今為了故人,暫時先放下故國......
前面不遠處的空地上,一群蒙面勁裝的灰衣人正漠然地站在那裡,為首的是名面容冷肅的黑衣男子,抬眸望過來時,鷹利的眼眸裡帶著一種審判之芒及濃濃的殺伐之意。
“公子,小心。”傲古、傲月一眼看見那人時,全身的肌肉瞬間緊繃起來,眸光警惕,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兄弟二人都在樓中月手下吃過虧,深知此人的厲害,不得不謹慎。
不動聲色地邁前一步,嚴陣以待地守在宣於祁身側。宮玄墜塵二人斂色屏氣地跟在後面,目光戒備地掃視起周圍。
夕陽餘暉撒在渭水河岸,空氣驟然緊張起來。
宣於祁溫淡的眸子微眯,凝視著遠處那一排殺手,挺直了背脊,不疾不徐地走過去。
來到近前,沒有任何寒暄,開門見山地直奔主題。
“人呢?”宣於祁淡淡看著樓中月,不溫不慍的開口,清淺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樓中月一襲黑衣疾服,負手站在河邊,目光冷肅地凝視著中間那名白裘烏髮男子,審視良久,眼底寒氣不散,嘴角弧度略有似無地揚起。
“帶上來!”
岸邊的大石下,無雙看著眼前這名眉目陰冷的灰衣人,眸光滑過疑色,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他一眼,憔悴的面容上閃過驚異,“你不是無......”
話沒說完,那名形似無聲的灰衣男子眼底閃過寒光,右手一動,飛快點住她身上的兩大穴位。
一瞬間,無雙全身的血液似乎都不再流動,整個人定定的坐在那裡,連開口說話都不能,也不能動。
正當她微懵之際,肩膀一沉,被人大力鉗了起來,無雙痛苦地皺著眉頭,側目看著那張與無聲相似的臉龐,心中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她敢肯定,這個人絕對不是無聲!
兩人在同一個屋簷下住了半個月,她不可能認錯。
他為什麼要冒充無聲?
這個疑惑在無雙看到宣於祁剎那,登即明白了。
他們想利用這個人引來宣於祁身邊的戰力,而真正的無聲卻藏在暗處,待宣於祁身邊無人時,一擊必殺!
想到這個可能,無雙渾身都開始顫慄起來,由於緊張,蒼白的臉色逐漸變得潮紅,眼眸中浮起層層的霧氣,目光死死盯著宣於祁,有驚恐,也有慌亂。
宣於祁凝視著灰衣人手裡的人質,神色格外的靜然,完全不同於平日裡那個溫雅怡人的貴公子,漆黑的眸裡閃過一絲寒意,眼光凝視著樓中月,一股冷冰的氣流在渭水河邊浮動。
夕陽幕落,寒風漸起,樓中月餘光向宣於祁身側兩人撇去一眼,冷肅吐出一個字,“殺!”
真正的強者下令,無需多言,簡潔有力的一個字,氣勢鋪天蓋地。
樓中月不是一個喜歡按照常理出牌的人,也不喜歡廢話,要求交換人質或者利用藺無雙逼宣於祁自殺這種事他不會去做。
以他對宣於祁的調查和了解,眼前這個看似溫潤如玉,實則冷血陰險的男子能親自來,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一個聰明的商人,永遠離不開自私自利,至少在某個方面,比如生命。
宣於祁絕對不是一個肯為別人而自尋死路的人。
他劫持藺無雙,要挾宣於祁。既然對方敢來,他也不能言而無信。
把藺無雙帶出來就足夠了,真正想殺宣於祁,必須用最野蠻的辦法。
話音一落,刺客盟的殺手就動了。
如奪命修羅般,嗜血、狠厲、瞬疾地撲向對面清雅男子。
與此同時,宣於祁身後亦然落下九道如鬼魅般的身影,個個出手狠厲,毫不猶豫,一致撲向刺客盟的一眾殺手。
蕭寂的渭水河畔,廝殺聲響,殘陽已逝,殺氣縱橫,灰黑的大地上,刀光劍影閃爍,兵刃相擊,血肉橫飛。
己方強,敵不弱,以身手而言,影衛和灰衣刺客勢均力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