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太后被歹人擄走一事,儘管用了移花接木之計瞞住了天下人,但藺良哲身為太傅,自然深知內幕。如今太后安然無恙的回京,皇上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召他進宮,必然就是為了當年被劫真相。

此事一直都是由君羽墨軻在暗中調查,藺良哲以為會在御書房見到消失了幾個月的寧王,可進了御書房後,就只看到肅清候世子花非葉以及當朝丞相宣於承,旁邊還站著他的至交老友鬱凌雲。

藺良哲不動聲色地看了他一眼,恭敬做君臣之禮,“臣參見皇上。”

“太傅免禮。”睿帝君羽炅澤看了眼階前眾人,緩緩起身,從御案後面走出來,開門見山道:“相信諸位愛卿心中都有數,今日朕急召諸位進宮,是為了商議三年前太后被劫一事。此事真相已查明,乃是前朝餘孽、淵帝遺孤逸太子所為。”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中除了花非葉之外,其餘人皆是心中一震,藺良哲驚訝道:“當年東宮大火,逸太子不是死於大火之中嗎?”

睿帝眼神暗了暗,視線在宣於承身上一掃而過,道,“想來是被人救了。”

藺良哲和鬱凌雲對視一眼,因為九歌和楚翊塵的關係,鬱凌雲不禁想起前不久頒發的告示,驚愕道:“難道楚翊塵就是前朝逸太子。”

“鬱卿所料沒錯。”睿帝偏頭看向花非葉,淡淡道:“花非葉,你來說吧。”

花非葉頷首,“當年太后被劫後,我奉寧王之命一直在暗中調查此事,去年年底,也就是定北侯奉旨回京的時候,查到靈回之巔與此事有關。由於當時證據不足,擔心打草驚蛇不好貿然行事,於是我便著手調查楚翊塵身世,並派人暗中跟蹤他,發現靈回之巔的大多弟子都是楚天盟舊部或者後代。眾所周知,楚天盟是四十年前崛漢開國皇帝劉釋珵一手創立的江湖組織。”

藺良哲捋著鬍鬚皺眉道:“只憑這一點就說楚翊塵是前朝逸太子,未免有些牽強”

“太傅所言極是。”花非葉眸色複雜地看了眼鬱凌雲,“但說來也巧,兩個月前,寧王無意間發現鬱小姐肩後有一塊紫色火焰胎記,而恰好太后出事的前不久,楚翊塵曾以一枚江湖人爭相追逐的靈霄令懸賞天下,也是為了尋找一名肩後帶有紫色火焰胎記的女子……”

鬱凌雲面色一變,銳利的眸光緊逼花非葉,心中驚疑不定。

花非葉不為所動,繼續道:“我順著這條線索查下去,從當年侍奉過藍皇后的一名老嬤嬤口中得知,藍皇后和淵帝還有一個女兒,比逸太子小八歲,不知為何沒有冊封名號。太后當年與藍皇后交好,曾見過椒房殿裡的小公主,而且識得她肩後的火焰胎記,並證實與鬱小姐肩後胎記不論是位置還是形狀都一模一樣。”

一聽此言,御書房內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鬱凌雲身上,宣於承和藺良哲面上的震驚算是少一些,鬱凌雲本人的神情幾乎可以用驚恐來形容了。

“花世子,包庇前朝餘孽之罪非同小可,你......你......”

本想問他有何確切的憑證,但剛已經說了,是經太后親自證實,莫非還能質疑太后不成?

鬱凌雲抬首看向睿帝,跪著抱拳道:“皇上,漓兒從小就生長在西北軍營,是微臣看著長大的,僅憑一塊胎記就說她是前朝公主,未免太過於驚世駭俗,求皇上明察。”

睿帝凝視著鬱凌雲臉上堅定的神色,目光深深,似在思量著什麼,默了會,抬手道:“鬱卿先起來,此事關乎重大,朕自有定論。”

藺良哲看了眼花非葉,微皺著眉開口問道:“花世子,除了胎記,你可還有其他憑證?”

花非葉點頭,神色複雜道:“憑證有二,其一,楚翊塵對鬱小姐非比尋常的態度。年前鬱小姐曾在黃河落水,據目擊者所言,楚翊塵當時正與人決鬥,不小心傷及到鬱小姐,傷口正在肩後胎記的位置,自那以後,便密切關注著鬱小姐的行蹤,不但幾次及時出手援救,甚至來京為其過生辰,並贈以江湖人夢寐以求的靈霄令。其二,長相。據太后所言,鬱小姐的樣貌與藍皇后有八成相似。為了查明真相,我從北邙山陵墓中找到一幅蓋有淵帝印鑑的藍皇后畫像。”

說著,抬眸看向睿帝。睿帝示意御前伺墨的太監去拿案上的一個卷軸。

卷軸開啟,白色的畫布上,繪著一名絕色女子,衣飾奇特,帶著一種異域風情,白裙曳地,清豔絕塵。乍一看,容顏和氣質幾乎與九歌一模一樣。

御書房內變得鴉雀無聲。

鬱凌雲定定看著畫卷上的女子,瞳孔微不可見的收縮了一下,良久之後,目光方落到右下角的那枚紅色印章上,心中掀起軒然大波。

睿帝看了他一眼,目光轉向宣於承,淡淡笑道:“丞相曾是崛漢舊臣,想必親眼見過淵帝作畫,不妨鑑定一下,這幅畫究竟是不是淵帝的筆墨?”

“微臣遵命。”

宣於承自進御書房後,就一直保持著沉默,此時聽睿帝詢問,這才走到畫前,仔細辨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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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軸的左上方,隱約可見兩行雋逸的字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