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將落,一個清亮的聲音從沁園外傳來,“當然是我告訴他的。”

宣於祁聽到這個聲音,身子緊繃了一下,偏過頭,就見院門口處,無雙手裡甩著一根不知從哪弄來的枝條,不疾不徐地走過來。

“無雙?”九歌聽到聲音,有點怔,“你......什麼時候過來的?”

“藍珊姐姐睡了,我一個人在玖棲院好無聊,於是就回來咯。”無雙將一邊的椅子往九歌身旁一拽,大大咧咧的坐下,笑眯眯道:“剛走到院門口,就聽見你問宣於祁怎麼知道你的生日,嘻嘻,是我早上告訴他的。”

九歌此時很想看清無雙說這句話時的神情,可她再怎麼睜開眼睛,眼前都是一片黑。心中雖有疑慮卻不敢發問,輕輕抿了抿唇,“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生辰的?”

“我爹告訴我的,”無雙湊近,抱起她一隻手臂,旁若無人的笑道:“之前皇上不是要給你和花世子賜婚麼,禮部合八字時我爹也在場,他和定北侯是莫逆,所以希望我們也能成為手帕交,提前告訴我是為了讓我準備好禮物。”

九歌緩緩一笑,“那你要好好想了,我這人很挑,如果你拿出的禮物入不了我的眼,一概拒收。”

“嘁,我還懶得送呢。”無雙鄙夷了看了她一眼,忽然一臉壞笑道:“我聽說,昨天邪王把你的賜婚聖旨給截了,是不是真的呀?”

九歌“嗯”了一聲,無雙眸中露出八卦的光芒,“邪王為什麼攔截你的賜婚聖旨呀?”

“我怎麼知道,”九歌想了想,猜測道:“或許,他昨天抽風了吧。”

“哈哈哈,整個京城估計也就你敢這樣罵他。”無雙放聲大笑。

宣於祁看著她的笑容,眸光一閃,眉宇間的溫潤之色一如當初,“無雙,風兄喜靜,你的笑聲太大了,收斂點,不如他要轟人了。”

無雙笑聲漸消,瞄了風兮音一眼,無辜道:“風神醫,不能怪我,是漓兒害我得意忘形的。”

“跟我有什麼關係?”九歌撇清關係。

無雙輕哼,“如果不是你說話風趣,我能笑嗎?”

“照你這麼說,風趣也是我的錯咯?”

無雙撇撇嘴,悶聲道:“反正就是你不好。”

風兮音淡淡看了她一眼,神色平靜,語氣更為平靜,“想笑就笑,不必壓抑。”

無雙眉梢一揚,傲嬌的睨著宣於祁,冷冷哼了哼。

九歌袖中的手指微微一動,她怎麼覺風兮音的話,有點怪怪的,“祁少,你剛才說,我及笄時會送我一件禮物,準備送什麼呀?”

宣於祁目光淺淺的定格在無雙身上,片刻後挪開視線,慢條斯理道:“秘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祁少以音律聞名於世,焦尾在此,可有雅興彈奏一曲?”風兮音和宣於祁的交情來源於九歌,所以也隨著她稱呼。他喜愛詩詞歌賦,早就聽聞祁公子的音律造詣,見他們結束了匪夷所思的話題,趁著今天有空,就開門見山的邀請。

宣於祁轉過身,看了眼不遠處的焦尾琴,正想說話,卻被無雙搶先開口。

“風神醫,你太高看他了。”無雙額角靠在九歌肩上,涼涼道:“都是祁公子音律無需宮商徵,其實說直白點,就是不會宮商角徵羽,他連五音都不懂,哪會彈焦尾琴呀。”

宣於祁輕咳一聲,沒有反駁。風兮音挑眉看了他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喲,原來祁少走的也是國際路線呀。”這下輪到九歌開懷大笑了,食指掩著下唇,樂不可支。

宣於祁品茶,面不改色,“走五十步笑百步,你也不會民族樂。”

“恐怕要讓你失望了,”九歌悠悠一笑,淡然的神色染上些許懷念,輕聲道:“有次諾言執行任務受了重傷,一躺就是半年,那段時間她心情極其暴躁。聽說古樂器可以讓人修身養性,所以我就特地去學古箏,專門為她彈琴,安撫她的情緒。”

宣於祁一怔,接著看了眼無雙,忽然笑了,“能成為你的朋友,是一種幸福。”

風兮音頓了頓,緩緩抬起眼簾,冷眸中有淡淡的流光暈開。無雙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九歌寧靜的側臉,“漓兒,諾言是誰呀?”

“回中原之前,認識的一個好朋友。”九歌淡淡微笑,也許是被宣於祁感染了,她也有點想回到現代了,“從早上一直坐到現在,這副半殘的身體好像有點吃不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