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突然才有的想法,而是一直都有這想法,”宣於祁臉上慣有的笑容盡數斂去,斬釘截鐵道:“這是我的心意,十年如一日。如果可以回到現代,即便放棄這裡一切亦無悔。”

“為什麼?”九歌蹙了蹙眉,“在現代你有祁氏帝國,但在這裡你也富甲天下呀。別跟我說在現代還有什麼牽掛的人,再怎麼牽掛,十年也足夠淡了。”她頓了會,又補充道:“何況,我看你也不像個長情的。”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是個長情的人,”宣於祁斜著她,涼涼反駁,“而且,我看你也不像個重情的,咱們半斤八兩。”

風兮音抬眸看著這兩人,唇角微彎,繼而風輕雲淡的品茶。

其實,按照他平時的性格,別人聊這種事不關己的話題他才沒興趣聽,不過,宣於祁的故事似乎挺新穎的,且和她有關,所以,他不介意坐會兒。

“扯遠了,迴歸正題,”九歌乾咳一聲,肅然道:“你為什麼想回現代?”

宣於祁目視遠方,沉默了半晌,道:“我父親曾是前朝丞相,歷經三朝兩代,朝中大半文官都是他的門生或故交,而且又是當朝國丈,位高權重到連皇上都要忌憚三分,也因如此,才會將丞相府視為眼中釘,肉中刺。當年,我剛穿過來時便看清楚了其中的局勢,因為不想被捲入與皇權的明爭暗鬥中,這才沒步入朝堂插手政治。但人總不能閒著吧,於是就幹起了老本行——經商!”

九歌大概明白了,笑吟吟地補充著他未說完的話,“你在現代競爭殘酷的社會上,就是白手起家的商業鉅子。在民風淳樸的古代想從商致富更是輕而易舉,然而一不小心,竟成了天下首富,如此一來,你們宣於家既掌握了朝中半數官員,又控制了天奕經濟命脈,上頭那位更忌憚了。”

“正是如此!”宣於祁面無表情道:“現代商人和古代商人的地位有著天壤之別,況且這還是個皇權社會。”

“統治者時常使絆兒,明刀暗箭防不勝防。自從躋入什麼天下四公子後,就更變本加厲了,雖然無懼,卻非常厭倦。”宣於祁嘆了聲,淡淡道:“倘若我志向再大點,不介意陪他玩玩,可是偏偏看明白了歷史,習慣了過隨心所欲、悠然自得的日子,壓根兒就不稀罕那個累死累活的位置。”

風兮音眉梢一挑,似乎很讚賞宣於祁的話,只聽他淡淡道:“話雖這麼說,可是除了我和九歌,天下間不會有第三個人信。”

即便是無雙,也會有幾分質疑。這無關信任,是從小的觀念造成。

“風兄所言如是,”宣於祁自嘲一笑,“我自成名以來,陰謀算計接二連三;所到之處,必然還暗殺不斷;就算在前兩天本是為江湖人設的鴻門宴上,也不忘當眾拔我這半個朝臣的羽翼;西山寺之行,竟還找來刺客盟的人。呵,看來不除掉我,他誓不罷休啊。”

“上次刺客盟的人是他派的?”九歌疑惑。

宣於祁點頭,淡淡道:“那晚無聲和一群訓練有素的暗衛同時出現時,我便懷疑是他,於是派了傲月去查。”

“查到了?”

“什麼都沒有查到,線索斷的一乾二淨。”宣於祁語聲如冰,寒意森森,“這也就更加確定了,不是麼。”

天下有能力有財力請出無聲的人就已屈指可數,然而還能避開他訊息網的,也就只有上面那位了。

九歌有些幸災樂禍的笑了笑,“你也真倒黴,被那位看上了。”說著,語氣帶了點玩味的意味,道:“原來祁少是厭世嫉俗了,不喜歡這裡的統治者,但又沒有反了的心,所以才想離開他統治的地方。嗯,理解了。”

“還有,最重要的是,我本來就不是這裡的人,塵歸塵,土歸土,我們哪裡來的,就該回哪裡去,不是嗎?”宣於祁沒理會她話中的調侃,轉眸凝視著她,沉聲問道,“你我都已習慣了現代的高科技,莫非還能喜歡上這個落後的古代?”

當他從九歌口中得知自己現代的身體還活著,且現代的時間只過了一個月,回去的念頭就更加強烈了。

九歌頓了頓,忍不住打擊他,“你在這都呆了十年,能穿回去早就穿回去了。”

“本來我也失望了,可你的到來,又將我的希望復燃了。”宣於祁笑道,“同樣的墨玉和石匣將我們帶到了同一個地方,這兩個東西能出現在現代,那便有可能是古代流傳下去的。所以,只要找到這兩樣東西,將其合併在一起,應該能回去了。”

九歌支著下巴,認真地思考了片刻,“這麼聽起來,好像是有那麼點道理。”

“你要回去?”風兮音看著她,語氣冷然。雖然他不知道現代是什麼意思,但聽他們所言,也明白了那是一個與這裡完全不一樣的地方,難來也難去,一走,或許就是永遠。

“不知道,這裡有沒有墨玉和石匣還是一回事,等找到了再說吧。”九歌說的很不以為意,因為她正想著另外一件事,沉吟了會,忽然問道,“祁少,十年光陰,就沒有什麼讓你留戀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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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宣於祁想都沒想就回答道,“十年雖久,但如你所說,我不是一個長情的人。我父親報效完崛漢,又效力於天奕皇朝,也不見得多有情義。即便那天我走了,過不了多久,他也就忘了曾經還有我這個兒子。”

“那無雙呢?作為現代人,我不相信你的情商那麼遲鈍,看不出來無雙喜歡你。”九歌語氣忽然加重,捏緊扶手,言辭烈烈,“無雙性子耿直,她喜歡一個人就認真到底,如果你走了,她怎麼辦?而且你能每年陪她去西山寺,又能容忍她對你的驕橫野蠻,想必對她也並非無意吧?”

宣於祁愣了愣,只覺得胸口一滯,過了一會,卻又云淡風輕地笑道:“當人心裡裝滿了一件事的時候,在這件事情面前,兒女私情就顯得無足輕重了。”

沒有什麼能絆住他想回現代的念頭。

風兮音手中茶杯頓了下,眸光望向沁園外面,眉心一動,卻沒多說什麼。

九歌冷笑,“還真被我言中了,祁少確實無情。”

宣於祁一點也不介意她話裡的譏誚,淡靜的眉梢帶起一陣溫和,“這件事暫先不提,你的眼睛什麼時候能好?”

“昨天兮音說要十日之後才能拆紗。”九歌也不想再跟她糾結這件事,能不能找到墨玉和石匣,還是另一回事。

感情的事不能勉強,就算找到了,宣於祁要做什麼,她也沒有立場阻止。

宣於祁看向風兮音,風兮音微微點頭,宣於祁笑了聲,道:“聽說你馬上就要及笄了,屆時我送你一份禮物。”

九歌心中一訝,“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生日,你怎麼知道我馬上要及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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