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開門的輕響在寂靜的空氣中顯得格外清脆,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無盡的黑暗,淡淡的清香撲鼻而來,九歌屏住呼吸,在門口站了會,凝神感知著裡面的一切,唇角冷凝勾起。

“在下初到塢城,尚未來得及與人結怨,不知何處是驚動了閣下,竟勞煩閣下深夜大駕光臨。”

房間裡有人,而且不在少數,空氣中還有絲絲血腥的味道,顯然在不久之前經歷了一場惡戰。

周圍依然靜悄悄的,沒有絲毫動靜,九歌眸光一眯,雙手負在背後,袖中蝴蝶刀蓄勢待發,“閣下既然來了,又何必藏頭露尾。要是再不現身,那我可就走了?”

“惹了不該惹的人,就想一走了之,也得有那本事才行。”

一道狠傲中帶著幾分清高的女聲在房間內響起響起,而後只聽房內響起一陣窸窣波動聲,接著燭火便被人點明。

昏黃的燭火忽明忽暗,床上正坐著一個豔絕出塵的女子,華麗的紗裙鮮豔奪目,高貴的氣質如火似冰。

床邊各站著四名執劍侍女,屋內四個角落分別站著幾名侍女,廊道兩邊有輕微的聲響。

九歌眼角淡淡地掠往兩邊,樓梯口幾條人影一閃,窗欄外兩名女子身法輕快的翻了進來,手紛紛按在長劍的劍柄上,眸光銳利的盯著她。

情勢一觸即發。

“閣下深夜到訪,不知所為何事?”九歌微微一笑,毫無懼色地看向連秋練,不露聲色地問道。

對方人多勢眾,顯然是有備而來,她現在想走也走不了,只好先裝傻充愣。

那天晚上她蒙著面,又偽裝成男人,而現在是一身女裝,外表看上去儼然不同,連秋練不見得能一眼認出她。只要她不確定自己的身份,她便有自信憑一張巧舌糊弄過去。

可是現實往往不如人所願。

連秋練華袍一揮,高傲起身,冷聲念道:“鬱漓央,朝廷定北侯之女,自小長於西北,貞已五年臘月回京。途經櫻城意外受傷,為隱世神醫風兮音所救。今年正月初一,巧解祁公子所設謎題,獲贈聖寧醉仙樓。我說的是嗎?”

她竟然把自己查的這麼清楚?九歌眯起眼睛,背脊微涼,袖中的蝴蝶刀捏的更緊,面色卻依然鎮定自若。

“在下不明白閣下這話的意思!”

“江湖上誰人不知隱世神醫風兮音最喜愛詩詞歌賦,因為他救了你一命,所以你就想拿焦尾琴,還他這個人情。”連秋練眸光如利劍,直直射向她,言辭犀利,“動機和時機都有了,竟然還敢給我裝蒜!”

“原來閣下是為焦尾琴而來呀,”九歌眸光一凝,微笑,“聽聞焦尾琴原是歸宿月宮宮主羅剎仙子所有,想必閣下就是羅剎仙子吧,幸會幸會。只是,羅剎仙子就憑醉仙樓是我的,以及風兮音對我有救命之恩,就輕易斷定焦尾琴是我偷的,會不會太草率了?”

既然連秋練能把她查的這麼清楚,自然也有辦法查到她的行蹤,身份被她猜到不是什麼大事,只是盜琴之事在沒有確切的證據之前,她暫時不能承認。

連秋練眸光泛著森森寒意,“聽葉莊主說,當初在西山寺時,就有人對他門下弟子自稱路人甲。而當晚我盜焦尾琴的小賊也自稱路人甲,你說巧不巧?”

九歌,“……”

她姥姥的,這都能查到!

該死的路人甲!

她在現代自稱了無數次都沒事,來古代只說過兩次,竟然就栽進去了。

“無話可說了?”連秋練紅豔的唇,冷峭勾起,“原本還想著怎麼將你從京城引出來,可偏偏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小子,你真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