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烽煙照玉珏(第2/3頁)

梅香尖叫聲被淹沒在鎖鏈崩斷聲裡。飛雲霄徒手扯出心口玉珏，金蟬蠱血染紅九條鎮龍鏈。

湯圓在赤螭龍魄覺醒的劇痛中看見記憶殘片：三歲生辰那日，景汐公主將真虎符熔進甕城牆體，假虎符裡藏的卻是瓦解雙生蠱的《神農百解圖》。

光明大殿，九重丹墀之上，湯圓將鎏金虎符重重按在《戍邊策》的殘缺處。

羊皮輿圖驟然浮現金線，盛唐十六州的暗哨佈局如蛛網顯現，竟與南疆軍突襲路線絲絲相扣。

兵部尚書崔琰踉蹌跌坐，官袍下襬掃翻了鎏金鶴形燭臺，三日前他親手呈上的邊防調整奏章，此刻正在輿圖西南角灼燒成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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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明鑑！＂

崔琰顫抖的手指陷進青磚縫，＂這...這分明是北唐年間的舊制！＂

湯圓扯斷鳳冠垂珠，瑪瑙墜子滾落玉階發出清響。她指尖撫過輿圖中央凹陷的狼頭紋，是景汐公主改建甕城時留下的密印，二十年來竟無人察覺，此紋與南疆軍旗圖騰同源。

暴雨拍打琉璃瓦的轟鳴中，她聽見自己冰冷的聲音穿透朝堂：＂傳令盛唐十六州，焚盡白鹿崖底三百蒙衝艦。＂

地宮深處的青銅鏈突然震顫，九道龍吟自地脈深處傳來。湯圓撫著絞痛的小腹翻開《產子錄》，泛黃紙頁記載的真相令燭火都為之一顫：＂北唐三年臘月，以柳氏秘術剖雙生子，藏半卷龍脈圖於次子丹田...＂

她猛然嘔出黑血，血珠在羊皮上洇出玄武紋路，這正是景汐公主以二十年烽煙為引，將真正的地脈圖煉作噬心蠱的絕殺之局！

＂娘娘！南疆退兵了！＂

梅香捧著信鴿踉蹌闖入，鴿羽間還沾著落鷹澗的硫磺。湯圓立在九丈高的地宮穹頂，望著腳下重歸地脈的青銅鏈。

飛雲霄的玄鐵劍倒插陣眼，劍穗血跡凝成的讖語在月光下泛著幽藍：＂雙生非劫，玉碎為珏。＂

甕城方向，已經升起的平安火照亮她腕間胎記，那裡浮現出完整的赤螭紋。

三百艘蒙衝艦船在崖底燃起的火光中，艦首龍牙錐竟與工部永輝三年的鑄造檔案嚴絲合合，景汐公主早將剋制蠱毒的火藥配方熔進艦體，只待今日以艦為爐，煉盡南疆二十年豢養的噬心蠱蟲。

＂陛下...這便是您說的弈棋之道麼？＂

飛雲霄撫過劍穗殘存的體溫，終於讀懂那夜湯圓說＂落子無悔＂時眼底的決絕。

九條青銅鏈突然迸發青光，將玄武地脈圖烙印在她腹中，雙生子的血脈在此刻交融，二十年烽煙淬鍊的赤螭劍破空而起，劍身浮現的不僅是龍紋，更是盛唐十六州重新勾連的漕運水道。

信鴿的羽翼掠過地宮壁畫，永輝三年的運河圖在火光中與現今的邊防重疊。

湯圓看見景汐公主的虛影立於艦首，手中令旗所指正是戶部二十年暗渡的糧草路線，那些摻著天星草的粟米，原是誘蠱蟲入甕的致命香餌。

＂娘娘，朱雀門聚集的百姓...＂

梅香話音未落，湯圓已扯下朝服廣袖。赤螭劍劃破掌心，血珠墜地時啟用甕城機關，三百架破甲千鈞弩自城牆探出，弩箭刻著的不是殺陣，而是完整的《神農百解圖》，景汐公主竟將解蠱藥方刻滿盛唐，以十六州為藥缽，二十年烽火為藥引。

九霄驚雷劈開雨幕時，湯圓聽見飛雲霄最後的聲音混在龍吟裡：＂雙生非劫...阿圓，你就是景汐……＂

她將染血的婚書拋入火海，鎏金文字在灰燼中重組為新的邊防策，那正是以噬心蠱為墨，雙生子血脈為紙，寫就的是盛唐長安的最後一計。

祭天大典的青銅鼎炸裂時，飛雲霄正將赤螭劍插入龍脈陣眼。湯圓看見那支從鼎中射出的玄鐵弩箭，箭簇上《神農百解圖》的篆文泛著大夜巫蠱特有的靛藍色。

“小心！“